然,顧愷芯并沒有解開面紗,而是昂起頭隔著面紗直接喝,“咕隆咕隆”,一壺酒很快就被她完全灌進了肚子。
她俏麗的小臉上滿是醉酒的紅暈,但她的眼神透亮清明,并沒有醉酒后迷迷糊糊的渙散。
顧愷芯將酒壺放在桌子上,王熙看見她唇前的面紗濕漉漉的,粉紅的美唇依稀可見,面紗上沒有紅色,可見她沒有涂抹胭脂水粉,素顏也能這么美,這丫頭絕對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頂級佳人。
王熙收了酒壺,開始問正事了,道:“我問了葛村長一些事宜,他說村里人生病中毒是天罰,我不信,懷疑此事多半是人為,所以特地來你這里求證,你有什么發現?”
顧愷芯點了點頭,道:“想不到你還挺有見識,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只有幫他們度過難關,才能突破修為,現在的我,只是九品煉體境罷了,我明明知道有人針對他們,卻無能為力,只能杯水車薪盡量去救助他們的性命。我告訴你,此事必定是人為,且聽我一一道來。”
“第一次我遇見溪水村的村民,他們得了一種強傳染性瘟疫,叫爛舌疫,這種瘟疫傳染性特別厲害,只要你和他們開口說話,對方的飛沫濺到你的身上,你就被感染了。”
“這種傳染方式,叫飛沫傳播,非常可怕,在病菌體者三丈范圍內,都有被傳染的風險,成為新的病菌體。”
“爛舌疫患者,一開始并沒有明顯的癥兆,但是五天后就會集體爆發,舌頭最先潰爛,然后是喉管、脖子,再然后一路爛到肚子里,痛不欲生,非常可怕。”
“爛舌疫患者在病毒沒有爆發之前,十指略微發黑,口干舌燥,特別想說話,這再度增加了病毒的傳染性,好在我及時發現,解藥也比較好配置,我把他們都救活了。”
“救活之后,我的修為突破到了八品煉氣境,我還沒有花時間感受到這個境界的奇妙,修為又莫名其妙跌回九品了,我趕忙到村里一看,發現不少村民這次居然中毒了。”
“他們中的毒,是三百年前毒圣韓霜雪配置的化骨縮筋毒,這種毒本身并不難解,但卻是一種富貴毒,窮人中毒了,多半就沒救了。”
“你應該知道,治這種毒的主藥五角黑鱗蛇有多貴,五角黑鱗蛇是熱帶雨林物種,海外才能尋得到,越往北,就越稀少,越難找,在北方,一條蛇可能要上千兩銀子,他們還是比較幸運的了。”
王熙臉色陰沉,咬牙切齒道:“這種毒只能是人為的,我現在就想知道,什么人這么喪心病狂,居然對一群無辜的村民下這種毒手,太可恨了。對了,中毒者會怎樣?”
顧愷芯道:“如果不能盡快得到解藥,他們的骨頭會不斷融化,體內的筋也會不斷收縮,到最后把整個人縮成一個球,這個過程是非常痛苦的,比五馬分尸還要痛苦數倍,他們現在還沒有毒發,一旦毒發,你就能看到四處哀嚎,慘叫不止的慘像了。”
“我制作的藥,只能壓制這種毒三天,現在已經過去一天了,時間只剩下明天和后天了,后天黃昏還是沒有藥的話,被壓制的劇毒會瘋狂反彈,一個時辰內,所有中毒者將在一個時辰內全部暴斃而亡。”
王熙沉默了,別說是中毒者了,他就是聽聽就感覺到后背涼嗖嗖的,大片的雞皮疙瘩冒了出來,道:“為何此事還沒有上報官府?”
王熙認為,遇到這種惡性事件,應該第一時間報警才對,這里沒有警察,那自然是第一時間通知官府,派捕頭搜尋罪犯,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顧愷芯搖了搖頭:“這事說不好,他們是得過瘟疫的人,官府一旦知道,別說替他們主持公道了,恐怕會將這里封鎖,亂箭將所有村民全部射死,瘟疫不能外傳,在當官者面前,這些村民的生命,比草芥也貴不到哪去,怎么敢報官?那是自尋死路。”
“可瘟疫不是已經治好了嗎?”王熙問了一句,眉頭深深皺起。
“治好了?誰說的?治沒治好不是我們說的算,是當官的說的算,對當官的人來說,只要近期得了瘟疫,管你有沒有病,寧殺錯不放過。”
顧愷芯雖然小小年紀,說出來的話卻格外寒冷,王熙感覺到了一股涼氣直沖頭頂,他第一次看到了異界丑陋不堪的陰暗面,心情壓抑到了極點。
“而且……”顧愷芯緩緩開口,看向王熙,王熙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她緩緩開口:“我懷疑此事多半就是當地官府所為……”
!!!
王熙的眼眸突然瞪大,當政府不再愛惜它的子民,甚至對百姓伸出屠刀,這一幕,令人背脊發涼,對王熙的震撼,絲毫不亞于虎毒食子,他艱澀的問:“當地的刑罰瑣事,歸誰管?”
顧愷芯淡淡回答:“還能有誰,青山城城主。”
王熙身體晃了晃,居然是那個在高級賓館嫖娼的垃圾?這個人荒淫無度,應該不會這么邪惡吧?如果真的是他,我要怎么辦?這事該怎么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