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熙將最后一條五角黑鱗蛇全身鮮血擰干,在他的面前,足足有一大盆鮮血,散發出濃郁的血腥味。
一開始王熙覺得惡心,膈應,罪惡。
但隨著手上一條條五角黑鱗蛇喪命他手的時候,他慢慢就釋然了。
等殺了三十多條的時候,王熙幾乎麻木了,不再害怕,不再排斥。
顧愷芯笑了笑:
“恭喜你踏出第一步,你不再畏懼鮮血,那么接下來,可以如法炮制,在這個家伙身上嘗試著一點點攻破自己的底線。”
“你可以先割他幾刀,等適應了之后,就嘗試著削他幾片肉,再然后,比如切了他的手指,割了他的耳朵,一點點來。”
“當你完全適應全身染血的時候,殺人于你而言,將不再是難題了,下次遇到壞人,一刀即可斬之。”
王熙聽她說的風輕云淡,嘴角的肌肉忍不住抽動。
你還真夠狠的,這不是相當于虐殺嘛。
與其這樣,那我寧愿一刀結果了他。
王熙這一次并沒有選擇聽從顧愷芯的話。
他想要殺人,那么被殺的這個人首先要該死。
如果僅是因為他弄死了一些貓貓狗狗,那罪不至死。
如果他的身上背負著人命官司,殺了無辜之人,王熙會再做考慮。
鄧偉看著王熙提著刀向他走來,身體劇烈痙攣,面部肌肉瘋狂跳動。
恐懼攀升到了極致,以至于臉頰充血,瞳孔縮至針眼大小。
王熙不做解釋,他的手指,輕輕的點在了鄧偉的眉心。
一股柔和的精神波動從指間擴散,安撫了他混亂癲狂的情緒。
他的思緒變得松懈,變得昏昏欲睡。
讀心術啟動,鄧偉的記憶一點點浮現在王熙的眼前。
隆慶九十年,鄧偉出生了,在平陽鎮的一個小山村,那里叫春樂鄉,一個民風淳樸的村子。
鄧偉的親生父母一開始不知是誰,只知道他出生后,一個叫柳漣漪的婦女將他抱到自己家,鄧偉就是撿回來的孩子。
鄧偉家的男主人叫鄧云,女主人就是柳漣漪。
柳漣漪和鄧偉生有一兒一女,兒子叫鄧元,女兒叫鄧仙兒。
鄧元是鄧偉的表哥,鄧仙兒是鄧偉的表妹。
家里三個孩子,鄧偉排老二。
男主人對鄧偉很不友好,在他很小的年紀就讓他干這干那,他承受了那個年齡段不該有的負擔。
六歲就要為家里做飯,掃地,扛著鋤頭去耕地,除草。
家里養的豬,吃不起飼料,只能靠他背著籮筐到外面打豬草,活的比奴才也好不到哪去。
女主人柳漣漪對鄧偉就很友好,鄧偉就是吃她的奶水長大的,對他簡直是偏愛。
男主人是家里的頂梁柱,雖然有女主人的偏心,但依舊改變不了他悲慘的生活。
表哥對他也很不友善,覺得鄧偉搶走了本該屬于他的母愛,所以動不動就暴打鄧偉。
偏偏鄧偉還打不過他,每次只能蜷縮一團,隨他拳打腳踢。
只要表哥闖了禍,就把他推出去做替罪羊。
不干?那問我的拳頭!
鄧仙兒倒是很喜歡他,覺得他可憐,有的時候偷偷對他好。
在鄧偉的記憶中,他對這位表妹,有著超乎親情的畸形愛戀。
兩個人那時還小,也不會干什么奇怪的事。
我可憐,你對我好,我就很滿足。
他們家的鄰居有好幾戶,靠右的隔壁家的男主人叫鄧勇,他是男主人的哥哥。
鄧勇的女人死的早,留下一個兒子。
兒子能文能武,是塊好料子,去當了兵。
這個叫鄧勇的叔叔,對鄧偉也特別寵溺。
鄧偉每次去他家,他都會給自己糖吃。
有的時候,還能吃上幾塊肉,這就比較奢侈了。
靠左鄰居是鄧云和鄧勇的父母,也就是鄧偉的爺爺奶奶。
鄧勇的父母對鄧偉這個撿來孩子并不厭惡,但也談不上喜歡。
他們喜歡的是家里唯一的小女娃,也就是鄧仙兒,常常給她烤地瓜、酥皮餅、花生糖和糖葫蘆這些小零食吃。
而鄧仙兒也常常會偷偷留下一點,給鄧偉嘗嘗鮮。
如果親哥哥鄧元暴打鄧偉,鄧仙兒還會拉架,每次都是站在鄧偉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