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松和冬凌住的家相距比較遠,但這并不妨礙他經常過去看她。在她遇到突發狀況的時候、在她情緒低落的時候、甘松總是會第一時間到她身邊,和她聊天、給她鼓勵、給她描繪前景,讓她忍耐和堅持。他們每周都會開主任級別會議,開完會之后,甘松總會把冬凌送回家。每次送到樓下,他們都戀戀不舍,距離隔不開他們之間的思念,直到時間很晚的時候,他們才依依不舍的分別。這個時候,甘松總是會叫上一輛摩托車飛奔回去,摩托車成為他最常用的交通工具。
雖然這里的環境比較寬松,但并不代表一切都平安無事,突發的狀況隨時都可能會發生。不久甘松家就發生了一件事情,有一個剛加盟不久的業務員,又邀約了一個新朋友,被分到了甘松這個家來帶。來之前,大家開了一次短暫的會議,推薦人詳細介紹了女孩兒的情況、性格、愛好、習慣等等,這是慣例。每個新朋友來之前,大家都會這么做,這叫知己知彼,然后才能選擇針對性的方法去開展工作。
女孩叫紫萍,推薦人對她沒有太多信心,跟女孩兒只是普通同事。在他的話語中流露著女孩兒性格比較耿直,比較沖動,最討厭被欺騙。果不其然,女孩兒下午做了一場溝通,回到家之后怒氣沖沖,飯也沒有吃,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東西要走。家長慌了手腳,怎么也勸不住。開始安排家里人跟她聊天,女孩兒怎么都聽不進去,大吵大鬧一定要走。
最后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一個玻璃瓶子,握著瓶頸,把瓶子磕爛了。紫萍緊緊地抓著瓶頸,指著周圍的人,不要靠近她,不然的話她就自殺。甘松很快的跑了過來,打開了門,讓其他人都出去了,然后掃了一眼窗戶是否關嚴。甘松知道,這種情況下太多的人是沒有用的,只會增加女孩兒的恐懼。一對一的溝通可能是最有效的,此時此刻,講再多的道理也是沒有用的。她的情緒處于一個失控的狀態,非常的極端,最迫切的就是穩住她的情緒。正如醫學上有急則治其標,緩則治其本的理論。也許在其他的體系里,會出現毆打或者嚇唬的場面,但甘松給自己下面的主任從來不主張使用暴力,因為這只會增加新成員的恐懼和抵觸。
甘松嘗試跟她聊天,他的聲音并不大,很柔和很委婉,他跟女孩兒聊起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經歷、聊起因病去世的妹妹,聊起自己為讀醫學而付出的努力和辛苦、聊起了自己剛來這個行業時的不理解和沖動。和女孩聊了很多,他觀察著紫萍的情緒,慢慢嘗試靠近她,去試探她的反應。當甘松每次試圖靠近紫萍的時候,女孩兒的情緒就立馬又上來了,甘松知道,她仍然處于高度警惕和恐懼的狀態。
甘松繼續和她聊,聊聊自己,也聊聊女孩,看著女孩情緒穩定的時候,甘松慢慢地靠近她。他每走近一步,也觀察著女孩的表情和情緒的變化。經過兩個小時的對峙、聊天,紫萍慢慢地放松了戒備。甘松說道:“我在這個家是主任,我說讓你走,沒有人會攔你。但是現在半夜三更,你往哪里去?外面也不安全,你在這里絕對有安全保證。如果你對我還有一點點信任的話,今晚我就守著這道門,誰也不讓他們進來,我保護著你,這樣行嗎?“說到動情處,甘松幾乎都要哭了。
甘松伸出了手,說道:“把瓶子給我吧,不要扎到你的手。”紫萍有點放松了,緊握玻璃瓶子的手,慢慢地下放下,甘松慢慢地走過去,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把玻璃瓶子取了下來,放到了門后的角落里。紫萍趴到床上號啕大哭,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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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理解和委屈,眼淚在剎那間涌出。甘松走過去,坐在床邊。甘松并不希望她哭得這么傷心,因為現在是晚上,他不希望紫萍的哭聲,影響到周圍的鄰居,也更不想影響家里的其他人。但他仍然故作鎮靜地告訴紫萍:“如果你覺得委屈,你可以哭,如果你覺得不理解,你打我,我絕不會還手。但總有一天你會理解我的,你做不做這個行業,跟我沒有任何的關系,因為你并不屬于我的業務員。但我希望你能留下來,最起碼了解清楚之后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