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敵人,也不想為敵。那么,當然是朋友。
冬田秀男不落下風,心中想到這些,絕不說出這一句來。他饒有興趣,“那么,巖橋桑是想要成為稻川會的什么”
巖橋慎一又把皮球踢回去,“這一點的關鍵不在于我,而在于稻川會。”
“哦”
“在于稻川會想要如何收場。”
巖橋慎一慢慢亮出了自己真正的打算。談話進行到現在,彼此之間的試探姑且可以告一段落。接下來需要的是坦誠,若做不到這一點,事情也就無從談起。
“稻川會是將極道仁義貫徹到底的組織,即使是作為普通人的我,也不相信外界傳言的,組織會因為權力交接不順而發生了內部的對立。”
巖橋慎一說,“所以,我只能想象,這一場內部的對立,是對外上演的好戲。”
“這也是巖橋桑要制作的電影的劇情嗎”冬田秀男意味深長。
巖橋慎一笑了笑,告訴他,“既然是電影的劇情,大可以盡情想象。”
“那么,依巖橋桑想象出的劇情,都發生了什么”
“關于這個,要看稻川會真正的敵人到底是誰了。”巖橋慎一不緊不慢,“如果弄不清楚稻川會真正的敵人,或者說,稻川會真正的目標,那么,什么假設也沒有意義。”
“畢竟,那樁命桉,既可以是稻川會長的手筆。也可以是任何一個組織在幕后的推波助瀾。”
冬田秀男也笑了,“眾所周知,稻川會和住吉會是關東最大的兩個組織。”
“所以,稻川會就沒有和住吉會爭斗的理由。”巖橋慎一回得很快,“關東的兩大組織之間斗爭,必定成為警方的重點。屆時,只會給警方遞上出手的絕佳理由,讓其他的組織趁機擴張。”
“的確,稻川會沒有和住吉會爭斗的理由。”冬田秀男點點頭,話頭一轉,“可如果,住吉會挑撥稻川會與其他組織之間斗爭呢”
巖橋慎一心中一動,不緊不慢回道,“怎么會有那種事發生依我看來,是有不自量力的組織,妄想通過挑撥稻川會與住吉會的斗爭實現擴張。”
冬田秀男盯著這個神情平靜說出這番話的青年,忽然大笑起來。
“巖橋桑了一個不錯的思路。”冬田秀男說道,“實不相瞞,組織內部,對于稻川裕紘會長,是存在一些質疑的聲音。而事情之所以沒有演變成內部的斗爭,正是因為眾人心存疑惑,覺得事情實在有說不通的地方。”
“那么,稻川會認為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誰”巖橋慎一問。
冬田秀男說,“稻川會內部沒有反對稻川裕紘會長的必要,住吉會沒有跟稻川會對抗的必要,那只有可能是希望稻川會與住吉會斗爭的”
“寄居一家。”
寄居一家今年以來,一直受到住吉會的攻擊。未必不是他們使出這一招挑撥離間,通過這種方式,將住吉會施加在他們身上的壓力,轉移到稻川會頭上。
冬田秀男恍然大悟,“的確寄居一家有著相當的嫌疑。”他的這份演技,在巖橋慎一見過的人當中,也算是不高明的了。
或者說,冬田秀男是故意在巖橋慎一面前如此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