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些,他恨不得把妻子精心燙染過的頭發給弄個一團亂。
“星期天早上,我到這兒來接平太,和他一起去讀賣樂園。”千惠子跟平太的母親說定。
這邊的正事說完,才看著被晾在一邊的丈夫,仍舊面帶微笑,“你也辛苦了。”
“……嗯。”中森明男說不出話來。
千惠子想起前些日子,中森明菜為了送演唱會那天的內部通行證回家來看她的時候,和她聊過的關于這棟大樓的事。
她像是不經意的,提了一句,“清瀨本來就是個小鎮,現在全家人又都做同樣的買賣,哪有那么多的生意可做,還不如各自分散開來,機會反而更多。”
中森明男不接話茬,平太的母親卻在旁邊下意識點頭。
守著一家沒生意的店浪費時間,這樣又有什么意義呢……
明菜剛為家里蓋了這座大樓的時候,平太的母親也為此高興,覺得受到了大明星妹妹的關照。但隨著丈夫辭職在這座大樓里開店,公公和大姑也把店開在這里,事情就變了味。
不知不覺間,原先在外面自謀生路的兄弟姐妹們,忽然間又聚到了同一把傘下。
雖然知道自己的想法沒道理,但是,平太的母親有時候和丈夫爭吵,會責怪都是因為明菜蓋了這座大樓的緣故。
就是因為有這棟大樓在,才把“家族”給綁在了一起。
“你懂什么……”中森明男強撐著,和妻子爭辯。
但千惠子卻并沒有還擊。她自始至終都游刃有余,完全不受到丈夫的影響。年輕時夫妻兩個還爭吵、動手,但時至今日,只有中森明男不斷把拳頭砸到棉花上。
平太的母親在旁邊看著千惠子,驚覺婆婆的內心強悍。
凝聚起整個中森大家族的,不是讓成了明星的女兒背上幾千萬日元的貸款蓋起來的這座大樓。而是千惠子堅韌卻又溫柔的內心。
當千惠子拒絕住進這座新大樓,一個人留在老家靜養的時候,就注定有今日。
……
花一樣的星期五,一到夜里,整個東京像是被點燃了那樣的熱鬧。過了十一點,巖橋慎一才跟竹之內昭仁在約好的小酒吧里碰面。
一段時間不見,BANDMAN巖橋慎一賺得盆滿缽滿,BANKMAN竹之內昭仁也還是意氣風發。
“了不起,慎一君!”
竹之內昭仁早就跟銀行的同事喝過兩輪,不用等到新的酒下肚,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紅光滿面的了。
剛認識的時候,區區一個夜總會服務生,哪想得到他能有今天。越是知道巖橋慎一的底細,竹之內昭仁就越對他刮目相看。
“你不是也紅紅火火的。”巖橋慎一道。
聽他這么說,竹之內昭仁一笑,“但和你相比,就算不了什么了。”
這話說的,讓巖橋慎一不好接茬。
竹之內昭仁觀察他的反應,高興了,“我開玩笑的。”
雖然一點也不好笑,但巖橋慎一還是配合著咧了下嘴,這反應把竹之內昭仁逗得哈哈大笑,“故意的吧?”
“是故意的。”巖橋慎一爽快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