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橋慎一說的“能紅起來的歌”。
“是挺籠統的。”巖橋慎一承認,“不過,雖然聽著沒頭沒尾,但也不是完全無從下手。”
他思考自己的經驗,“紅起來的歌,一定有紅起來的理由。要么是讓大眾感慨很厲害的曲子,要么是去到大眾身邊的曲子,又或者令大眾感到共鳴的曲子。”
迪斯科熱,大眾需要的舞曲就會大紅。紙醉金迷的時代,編曲華麗的歌就比兩把吉他彈唱的民謠受歡迎。
“就比如說,身為作詞者的你。”
巖橋慎一告訴蒲池幸子,“圣誕節時,如果放夏日金曲,就會感到不合時宜,不是嗎?快樂的聚會上,就不會想要聽到悲傷喪氣的歌詞。”
“對歌曲來說,歌詞是非常重要的。要寫受大眾歡迎的歌詞,也就需要考慮到‘情景’。季節、心情、還有時代……這些都在考慮范圍之內。”
巖橋慎一說著一笑,“可別把‘時代’想成什么不可觸碰的東西。”
畢竟,他們所有的人,都身處在這個“時代”之中。
而蒲池幸子最幸運的地方則在于,她本身就曾是“大眾”當中的一個。
這使得巖橋慎一相信,在書寫令大眾感到共鳴的歌詞這件事上,蒲池幸子有著她的天分、以及摸爬滾打后鍛煉出來的能力。
“是、我會好好考慮的。”蒲池幸子認認真真聽著。出道之前,她一邊跟著森浩美學作詞的套路,一邊研讀其他作詞家的作品,一邊還問巖橋慎一,想聽他的意見。
在蒲池幸子的眼里,領她進門的巖橋慎一就是這么值得信賴。
不過,巖橋慎一雖然自己不作詞,但說起作詞的事來,倒是一套接一套的。總攬大權的黑衣人,未必自己能寫好詞做好曲,但是,為了能夠從手下的人寫出來的詞曲當中挑選出合適的、好的,自己就要先了解什么才是合適的、以及好的。
所以,作詞和作曲的人要寫好詞好曲,而巖橋慎一這種黑衣人,則是要掌握曰本的流行音樂發展情況,閑下來就狂聽音樂,絕不放過任何一張有水花的唱片,分析走紅的歌曲的亮點與套路,找尋新鮮的作曲手法,隨時留意當下的流行、以及“時代”。
巖橋慎一點到為止,只說自己考慮到的部分,并不對歌詞的內容指手畫腳。這樣一來,也就不讓蒲池幸子感到束手束腳,只參考他提到的思考的方向、而不會限制她作詞的內容。
給一個方向,但不干涉具體的內容,讓蒲池幸子去摸索。
這樣一來,也就能讓她建立起有著強烈的屬于ZARD風味的歌詞世界觀。而大眾則是要被邀請進入ZARD的世界里的客人。
說完了作詞的事,巖橋慎一準備走人。
蒲池幸子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還有事嗎?幸子桑。”巖橋慎一問。
蒲池幸子露出個爽朗的微笑——在熟悉的人面前,她整個人既有一種運動員似的的風貌,偶爾也顯露一點鄰家女孩似的溫柔。
跟舞臺上那個時不時感到害羞、卻也堅定不移把歌唱下去的形象,既有重疊的部分、也有完全不一樣的部分。
“巖橋桑,今天是您的生日嗎?”她大大方方問。
巖橋慎一反應了一下,笑道:“該不會已經人盡皆知了吧?”
蒲池幸子搖頭,想說是從赤松晴子那里聽來的。今天,樂隊聚在一起工作,赤松晴子不在。
“生日快樂,巖橋桑!”平川達也聽蒲池幸子說,于是起了個頭。一邊說,一邊還順便用手里的吉他即興了一下。
“謝了,各位。”巖橋慎一挺高興的。
給音樂人們當隊友、當老板,就是這么的快樂。
接受了生日祝福,這下真的要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