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池桃子的電話來的叫人意想不到,說的話也叫人猜不著她有什么意圖。也或許什么都不為,只是她就是這樣的脾氣。
巖橋慎一畢竟跟菊池桃子不熟悉,想不出個為什么。
不過,菊池桃子鄰家女孩一般的隨和與聰穎,還是讓巖橋慎一對她印象不錯。電話里有一搭沒一搭客氣了一句,他正準備提出掛電話,忽然又聽她說了句。
“見到了ZARD的各位以后,我有點等不及。”
菊池桃子在電話里軟軟一笑,“期待著東京場快點到來,想去看他們演出。”
這語氣,像個貪吃的小孩。巖橋慎一聽著,覺得有意思。
“我們的ZARD要是聽您這么說,準高興的不得了。”巖橋慎一回道。他沒把這通電話當成是件大事,也就不在意菊池桃子這略顯唐突的態度。
真要說起來,也許菊池桃子自己,也不認為這樣的唐突尷尬難堪。
她像個被寵愛著慢慢長大的孩子,整個人松弛而又大方,同時也并不欠缺教養,似乎在電話里說些什么都自然而然。
“先前,工作人員說起轉型的事,來征求我的意見時,我說‘想唱有一點搖滾味的歌曲’,沒想到,公司替我組了支搖滾樂隊。”菊池桃子隨口說起。
“LA·MU—嗎?”巖橋慎一道。
菊池桃子一笑,“您知道嗎?”
巖橋慎一“嗯”了一聲,“之前有聽說過。”……是在菊池桃子幫ZARD推銷以后打聽過。
“因為銷量不好,觀眾的反響也不怎么樣,所以現在已經休止活動,處在半解散狀態了。”菊池桃子告訴他。
她自己說起來,倒是一點也不以為意。
本來也是如此。菊池桃子并不反感偶像的身份,當初被工作人員詢問接下來歌曲的風格時,也沒有轉型去當樂隊女主唱的打算。
結果,卻被公司趁機強硬安排了支樂隊,被推上了樂隊失敗、不得不加快轉型、萌生出不再和事務所續約的想法——如此一條宛如滑梯般不斷滑過的路。
“說實話,沒想到您會去組搖滾樂隊。”巖橋慎一道。
菊池桃子也打趣自己,“我也沒想到自己會去組搖滾樂隊。”
這語氣逗笑了巖橋慎一。
“不過,您牽頭的樂隊天國熱度很高,公司的人似乎也有趁此抓住機會的想法。”菊池桃子的話脫口而出,卻忽然感到害羞,仿佛說出了不該說的話。
“是這樣。”巖橋慎一倒是語氣平靜,“新的潮流冒頭的時候,想要去追隨也是難免的想法。所謂的流行音樂,就是這么回事。從這點來說,貴公司的說法頗有遠見。”
話說出口,難免有一點自夸的意思。
不過,當下正是樂隊潮興起的時候,巖橋慎一并不覺得這么說心虛。剛開始的時候,還會為了這點微不足道的小成績而自謙,但現在,就理所應當的覺得自己值得一夸。
菊池桃子聽他這么說,心里一松,不禁一笑。
話說到這兒,告一段落,巖橋慎一準備和她道再見。當他開始說掛電話時的社交辭令時,菊池桃子忽然感到些許難言的焦躁。
仿佛是兜兜轉轉,但卻始終未能觸碰到要領。
可是,不掛電話,接下來要說什么,也似乎不知道該用哪一句開啟新話題。
這時,巖橋慎一已經放下了聽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