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惠子看著這個暫且敗下陣來的女兒,想起除夕夜里其他的兒女們,離家出走不知所蹤的丈夫,以及剛剛才摸到了幸福的門把手的明菜……
還有值得信任與托付的巖橋慎一。
千惠子在心里,暗暗做下了個決定。
……
來接人的司機是巖橋慎一的,但卻把兩個人送回去了中森明菜家。巖橋慎一的理由也正當充分,“健太從昨天晚上就一直自己在家里呢。”
總而言之,是把“各回各家”這個選項給直接拿走了就是了。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剛從中森明菜的老家回來的兩個人,比起任何時候,都更需要在一起待一會兒。
中森明穗回來以后,三個人共處一室。巖橋慎一覺得這個人來者不善,帶著一股子滿不在乎的惡意。不過,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臉上神色如常。
在巖橋慎一眼里,應付一個中森明穗,簡單輕巧,不足為道。反過來說,中森明穗帶著毒的武器刺過來,真正所能傷害到的人,只有中森明菜。
張牙舞爪,卻只是為了能刺傷中森明菜,這樣的所作所為,未免叫人輕視。所幸,三個人共處一室的局面沒多久,千惠子也進了和室。有千惠子在,微妙的氣氛得以化開。
巖橋慎一在心里覺得,與中森明穗相比,中森明菜其他的那幾個兄姐,倒更容易相處。除此之外,只有中森明穗的目光,是牢牢盯在中森明菜身上的。
……
一進門,養足精神的活潑小狗就圍著倆人打轉,躍躍欲試的往腿上撲。可惜是只單手就拿得起的小小狗,再怎么撒歡,也只能跳起來打人膝蓋。
巖橋慎一還不等換完衣服,先哈欠連連。一回到熟悉放松的空間,通宵過后的倦意才慢慢流向身體各處。
身體越是感到疲憊酸痛,就越想把什么人擁抱在懷里。他聽憑本能般地,一雙胳膊纏到中森明菜背上,低下頭去吻她。
“等一會兒。”
中森明菜嘴上這么說,身體卻貼近過去,緊緊摟住他。從老家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相互渴求溫暖的懷抱,當她在巖橋慎一的懷抱里安下心來以后,想到這一點,不禁覺得好笑。
但一陣好笑之后,更多的情緒難以言喻,五味雜陳。
當嘴唇也被奪走,中森明菜拍了拍這個一回家就撒歡的年下君,提醒他不要得寸進尺。說了“等一會兒”,那就真的等一會兒。
換好了衣服,巖橋慎一一邊說著“累了”,一邊走進廚房,輕車熟路打開冰箱。中森明菜跟在他身后,倒像是自己跟著巖橋慎一來了他家。
“午飯吃點什么?”巖橋慎一一邊問她,想了想,理所當然,“你應該沒有準備食盒吧。”
“當然沒有。”中森明菜也理所當然。她跟巖橋慎一商量,“慎一想吃點什么?”
巖橋慎一說得寬松,“我嘛,最好打發了。隨便你做點什么都行。”
“就是‘什么都行’,才讓負責煮飯的人苦惱呢。”中森明菜就要跟他對著干。
巖橋慎一叫她不講理的樣子逗樂了。忽然,想起個什么事來,隨口問她,“平太君見到我的時候,好像說了‘點心’,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