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橋慎一的小房子里要什么沒什么,所以就跟著吉田美和去了她的公寓。
要說跟著女孩子去她的公寓這回事,換成和別人,也許他心里還暗戳戳的緊張期待一把,可是跟吉田美和,畫風就變成了:
“房間應該好好收拾過了吧?”
“放心。”她大包大攬,“不該讓你看到的東西絕對一點都不會露出來。”
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大概是因為他比誰都清楚吉田美和性格之中的惡劣吧。開始組隊搭檔以后,他覺得吉田美和這家伙是真的有點麻煩。
她在某些地方的強硬和不妥協,已經到了頑固不化的程度,尤其樂隊還要合作,所以這種差異顯露出來的時候,反應也尤為強烈。
這段時間,兩人為演出和選曲制作的事不知爭執過多少次,吵得厲害的時候,是真的能對罵起來,在電話里互罵“八嘎呀路”的。
最妙的是她的處理方式。
每次把巖橋慎一氣個倒仰以后,過一會兒,她或是打電話,或是湊到他邊上,對著他唱歌——
唱歌?喵喵喵?
不僅如此,唱完以后,還跟小孩兒似的一臉無辜的問他,“慎一桑,感覺如何?”
這種耍寶一樣的處理方式,每每讓巖橋慎一哭笑不得,連同剛才的怒氣也跟著散了。沒辦法,你總不能跟這么個傻瓜計較。
為了不被氣死,他只能這么安慰自己。
好在,這樣的爭吵沒有讓他們的關系漸漸疏遠,反倒像是利用這一次次的碰撞,來用自身去打磨對方,同時也用對方來打磨自己,以便成為彼此心中更加理想的伙伴。
可不管怎么說,一個曾在電話里沖他罵“八嘎呀路”過后還裝傻耍寶的女孩子,巖橋慎一實在沒辦法對她產生什么柔情。
這姑娘都要把他摁在地上摩擦了,哪還能往其他方面考慮。
吉田美和住的地方,比他那座寒酸的二層公寓好多了。房子是新蓋的,并非木質結構,樓下還有便利店和咖啡館,據她所說,房租是得到了老家父母的資助。
女孩子獨身一人在外,肯定不能馬馬虎虎隨便住到什么地方去。
進了門,大概十來平米大的地方,收拾的還算條理,但也不至于到整潔的地步。
既沒有貼海報,也沒有什么少女心的裝飾,倒是有不少唱片。假如不是跟著她近來,而是湊巧闖進來的話,恐怕一時半會兒弄不清楚究竟是男性還是女性的房間。
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浴室廚房一應具備,不像是巖橋慎一,洗個澡還得出去泡公共澡堂。
吉田美和準備好了火鍋,肉和蔬菜應有盡有,還有年糕。兩人把東西一股腦兒放進鍋里咕嘟咕嘟煮一煮,就著冰涼的啤酒,拿電視里搞笑藝人的節目當背景樂,飽飽吃了一頓。
既沒有年面,也沒準備食盒,也許不大像是在過新年,可感覺還是很不錯。
除夕一過,一日和二日,巖橋慎一游手好閑了兩天。晚睡晚起,上午宅在家里,吃完飯過了晌,就到外面逛一逛,還去小劇場看了兩場戲。
二日晚上,回了家,接到天谷真利打給他的賀年電話,她在電話里說起,新年期間,自己和大學的朋友們一起,去了箱根泡溫泉,今天剛回來。
“挺不錯的呀。”巖橋慎一說。泡溫泉過年,想想就很舒服。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了一會兒,隨即掛掉了電話。放下聽筒,不多時,電話鈴聲又響起來。
一接,這次是竹之內昭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