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全國的電車路線徹夜運行。這個時間,想必淺草或是澀谷都是一派熱鬧。
仲見世街的淺草寺人山人海,明治神宮前,參拜的人擠得水泄不通。
一國有一國的年的過法。
不管是獨身一人還是闔家歡聚,除夜寺廟的鐘聲照樣長鳴不息。
前腳待在全國焦點的紅白歌會會場看其樂融融,后腳就回到清鍋冷灶的單身公寓享受男主角才能有的寂寞和無聊,要說心理沒有落差,那是不可能的。
去年的今晚,巖橋慎一跟吉田美和在LIVEHOUSE演出跨年。演出結束以后,又一起回了她的公寓吃了頓火鍋,雖然該有的年飯或是新年參拜之類的一概沒有,兩個人也不怎么熱鬧,但總比一個人好。
今年,他要跟森進一上紅白,演出的事肯定沒戲了。吉田美和去年就沒回家,今年索性早早買了票,回北海道老家過年去了。
新隊友中村正人就是東京都出身,他還好意問巖橋慎一,要不要跟著他回去吃年飯,還特別稱贊了他們家的年飯一向豐盛,是非常看重新年的傳統家庭。
巖橋慎一婉拒了中森正人的邀請,大過年的,要是兩個單身漢湊合著過一過倒也罷了,跑去跟其樂融融的一家人過年,那感覺,好比二哈混進了狼群。
怎么辦快被發現了.JPG。
除夕之夜,就連他租住的這間小公寓,租客們也都不見蹤影了。
巖橋慎一看了看電閘,只有他這一戶還開著。
踩著扁平的水泥階梯往上走,平時為了不吵到鄰居總是特意放輕腳步,今天,巖橋慎一也故意放縱一把,跟熊孩子似的咚咚咚跑上樓去。上來以后,轉過身又咚咚咚跑下去,接著又跑上來。
過完了癮,立馬開始覺得無聊。
深更半夜跺樓梯,真是又傻又凄涼。
住在隔壁的美少年新田啟之,大概也回老家過年去了。巖橋慎一每日早出晚歸,跟他碰面的機會不多,偶爾見到,這孩子也是一副貓見了老鼠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巖橋慎一是個敲詐小男孩的壞蛋。
也不知道新田啟之這種奇怪的恐懼來源何在。
要不是他穿越了以后沒有失憶,恐怕就得懷疑是不是前身對新田啟之干過什么不可描述的事了。
大冬天的,一整天沒人待過的屋子里又潮又冷,巖橋慎一趕緊打開電暖爐,又往水壺里注水,放到煤氣上。
安頓下來,這才想起來看看雙森夫婦送的新年禮物。
森進一送的是一支派克牌的鋼筆,還特別附贈一張賀年卡,上面寫著“新的一年,就用這支筆來書寫你的好點子吧!”
森昌子則送了他一枚領帶夾,同樣附贈了賀年卡,上面寫的是感謝他對丈夫的照顧。打點的夠周到的。
巖橋慎一把東西看了看,又重新收進手提袋里。
……
元日一大早,巖橋慎一準備睡個大懶覺,跨過中午十二點的那種。反正他既不抽簽,也不參拜。
話是這么說,其實剛過八點就已經醒了,整個人處在一種雖然精神上已經醒了但身體還眷戀著被窩的狀態里。
沒辦法,大冬天的,要從被窩里出來,著實需要幾分勇氣。何況還是這種老房子,暖爐一關,屋里地窖似的冷,被窩就是最后的屏障。
睡一會兒醒一會兒的消磨著時間,迷迷糊糊的時候,枕邊傳呼機里的蛐蛐叫了起來。
巖橋慎一伸出手摸到傳呼機,半睜著眼睛掃過顯示屏,是個不認識的號碼。做這一行的特殊,輕易不能錯過電話。借著這股勁兒,巖橋慎一一鼓作氣爬起來,在睡衣外面裹上大衣,來到電話機前,拿起話筒,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