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認,自己對巖橋慎一或許抱有某種好感,但也還沒有到超越現在這種欣賞的程度。
事業路上,如果能和他并肩而戰,那渡邊萬由美不會猶豫。但是,短短的時間里,渡邊萬由美不能確認那個問題的答案。
人生途中,如果是他也未嘗不可嗎?
帶著這個疑問,渡邊萬由美打出了這通電話。心想,哪怕只有一個鐘頭,忘掉工作中上下級的關系,忘掉眼前的獨立,和巖橋慎一普通的度過,或許能夠觸摸到答案。
……
搬了新家,如愿住到有床的房子里。這個夜晚……巖橋慎一因為擇席失眠了。
前半夜輾轉反側,后半夜迷迷糊糊,快到早晨,終于沉沉睡去。再一睜眼,正好上午十點鐘。
捯飭了一下自己,出去采購了點東西填充冰箱,順便吃點東西。午后,他在約好碰頭的咖啡館跟渡邊萬由美見面。
工作之外,跟霸道總裁碰面,這還是頭一回。
因為是要去參加招待會,太正式不好,但巖橋慎一也沒有那么多衣服可配,最終還是穿著西裝出來了,一見面渡邊萬由美穿的也是相對正式的正裝。
兩人這副打扮,巖橋慎一心想,活像是結伴去結婚儀式現場觀禮的賓客。
見了面,渡邊萬由美也意識到,身著正裝的兩人在周末碰面多少有些滑稽,不僅為自己的經驗不足失笑,和他寒暄道:“辛苦了,巖橋桑。害你休息日還要陪我。”
“沒關系。”巖橋慎一說,“再說,還有您一起。”
渡邊萬由美微微一笑,把車鑰匙放到桌上,輕輕往他那邊一推,“那么,就拜托你了。”
渡邊萬由美的座駕是輛白色的奔馳車。
在停車場,巖橋慎一替她打開后座車門,渡邊萬由美向他道謝。
“既然是兼任司機,就做個全套嘛。”巖橋慎一裝模作樣的說,“再說了,越是偶爾的事,反而越是做得周到些。”
渡邊萬由美聽了這番帶引號的高論,樂得不行。
車子駛上高速公路,向著目的地而去。
兩個人一起坐在車里,渡邊萬由美注視窗外不斷掠過的風景,在看到路標指示牌時,突然說了句:“我記得,巖橋桑是靜岡人。”
“是的。”
熱海屬于靜岡縣境內,雖然離巖橋慎一的老家靜岡市遠得很。不過,對巖橋慎一來說,假如渡邊萬由美沒有提到這件事,他還真沒意識到。
“巖橋桑高中畢業后就上京了?”
“因為不知道做什么好,所以想著,總之先到東京來看看吧。”巖橋慎一答道。
渡邊萬由美聽了若有所思,“真好。”
“真好?”
“嗯,不知道做什么好的時候,就從老家奔向東京。擁有這么個目標之地,是件很幸福的事。”渡邊萬由美說,“我生在東京,反而體會不到這種幸福。”
巖橋慎一聽了,笑道:“那樣豈不是更好。機會就在腳下。那樣的生活我也很羨慕,想要過過看。”
渡邊萬由美也笑,“這么說來,是自己所不能擁有的最值得羨慕了。”
這倒是句大實話。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但自始至終,渡邊萬由美一路上都沒提到關于獨立的事,巖橋慎一雖然和她相談甚歡,卻也忍不住心想,莫非是自己判斷失誤?
山路變得彎彎曲曲,快到天城嶺了——伊豆這個地名,因為《伊豆的舞女》的緣故,在巖橋慎一耳中并不陌生。
熱海就在伊豆半島東部,面對相模灣,冬暖夏涼,是旅游和休養的勝地。
二月,關東地區還寒氣襲人的時候,熱海的早櫻就已經開放許久了。巖橋慎一這重生客,對曰本的櫻花沒有什么特別的感情,櫻前線來到關東地區,他乘坐電車時,在澀谷站外看到櫻花時,也完全沒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