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離開了巖橋慎一,只留下她一個,她還是感到無處可去。
“沒想到什么地方可去嗎?”巖橋慎一洞察人心,問道。
森高千里點頭,老實承認。
“隨便干點什么都行啊……坐電車看風景,逛下街,喝點茶,傍晚去公園看小孩投球都可以。”說到這,巖橋慎一語氣一頓,想了想,“或者,你要跟著我?”
森高千里沒有回答是,但是也沒有說不是。
看這反應,巖橋慎一就心中有數,故意道:“那走著去淺草也可以?”
現在可是正午,一天當中陽光最毒辣的時候。光是這么站在外面,都覺得曬得難受。走著去淺草……
森高千里一副下定決心的表情,“可以。”
“哈哈。”
巖橋慎一讓她這個嚴陣以待,像是準備去打仗的態度給逗笑了,“我開玩笑的,這種天氣,我也不想在外面亂走亂逛。”
森高千里盯著他笑得厲害的臉,心想,這個人又在耍人了。
可是,想一想頂著大太陽走著去淺草這種事,會鄭重其事接受挑戰的自己也夠活寶的。想到這,森高千里也不禁笑了起來。
兩人面對面坐著,相互看著對方的笑臉,愈發覺得滑稽。
……
這天下午,兩個人真的就按巖橋慎一剛才隨口給她列舉的,坐上電車,觀賞沿途風景。
午后的車廂空了一半兒,但即使如此,兩人也沒有分開坐,而是選挨在一起的位置,不時小聲交頭接耳。
明明是坐電車在都內消磨時間,但森高千里看著流動的風景,大概是心情變得爽快了,竟然有種正在做沒有目的地的旅行的錯覺。
沒有目的地的旅行——這么想有些奇怪,但是,將自己放在這樣的錯覺當中,森高千里反而放松了自己,思維也在電車不快不慢的速度和搖搖晃晃當中漸入佳境。
她有感而發,想到了自認絕妙的句子。
可是想要記下來的時候,才發現被巖橋慎一給突然叫出來,她身上什么都沒帶。
“怎么了?”巖橋慎一問她。
“對不起,您有紙和筆嗎?”
巖橋慎一看了她一眼,把自己隨身帶的記事本翻過來遞給她,“從這邊寫吧。”
“謝謝。”
森高千里接過紙筆,低下頭,唰唰移動著筆尖。
巖橋慎一想看她寫什么,又收回了視線,轉而盯著電車里懸掛的雜志宣傳海報。花花綠綠的排版讓人眼花繚亂,提不起想要從里面找出感興趣的情報的興趣。
這種神奇的宣傳海報,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么啊……
電車走走停停,到了終點站,兩人下了車,就地換乘,買了原路返回的票。回去的車廂比來時更加空蕩,折騰了一大圈,已經下午三點了。
在車站附近隨便找了家店喝了杯茶,巖橋慎一對她說:“時間差不多了,我等下要回代代木的錄音室去。”
“代代木?”
“嗯,那邊還有一堆工作等著我呢。”巖橋慎一說,“華納先鋒那邊是為你來的客場,那邊才是我的‘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