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川貴志說完這番話,和室里的氣氛為之一變。
堀內組的干部,原先還為他剛才不停給五木宏潑冷水感到不耐煩,這時也收起了性子。五木宏臉上陰晴不定,猶豫了一會兒,正要開口說話。
“讓中森拿大賞,就能做到這些?”
五木宏一怔,下意識抬起頭,去看北島三郎。他臉色平靜,剛才兩人爭執的時候,北島三郎一直保持沉默,沒想到會在這時候突然插話進來。
細川貴志微微一笑,“順著讓中森三連霸的思路去操作的話。”
“要怎么操作?”五木宏替眾人問了這個關鍵問題。
“首先是擺在臺面上的,如果讓中森拿大賞,那么,杰尼斯為近藤之前的這番運作就前功盡棄,這是一定了的。”
中森明菜要是不放棄大賞,大賞制定協會絕不敢把大賞頒給她以外的人。
近藤真彥在杰尼斯的操作當中,看到了讓他憧憬和向往的力量,但那種力量也未必能夠超越一切,在規則仍然沒有被弄成一攤稀爛的情形下,這種力量仍舊能抵擋得住。
“這是廢話。”五木宏說。
“不對,這是基本。”細川貴志笑瞇瞇的,一副不管別人說什么都不會生氣的模樣,“確保了中森的大賞,那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么小伎倆也就都無濟于事了。”
“當然,光是這些還不夠。”細川貴志終于亮出他藏起來的后手,“要讓十八萬張的單曲拿獎,可要動不少手腳。一動手腳,就有把柄。”
細川貴志看向堀內組的干部,“接下來的事,還是要借助您的力量。”
“我?”堀內組的干部正是被吊足了胃口的時候,這時被點了名,又意外又有些躍躍欲試,想看看這幫唱演歌的,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有去偷骨灰盒的那個辛苦,不如把它拿去做點別的事,比如說拿證據。”細川貴志用那副不得罪人的笑臉,說了下去,“而且,證據還是從橋本桑那里拿來的。”
堀內組的干部轉了轉眼珠,明白了他的意思。
五木宏想的更多,問:“說得輕巧。就算真抓住把柄,只怕也沒人敢捅。”
“有的。”細川貴志提醒他,“《周刊文春》肯定很感興趣。”
聽他這么一說,五木宏恍然大悟。
北島三郎這時也發話了,“既然是橋本桑惹來的這一串麻煩,請他來承擔起責任再好不過了。”
對他來說,這不僅是懲戒演歌派的叛徒,還暗藏一種不能對外人說的快意。那就是,一度被這幫幕后黑衣操縱著的他,有朝一日成為了頂尖人物,反過來又能操縱黑衣的命運。
出身微末的北島三郎,個性當中有著這樣一種對權力的追求。
“要是這么說的話,就算不讓中森拿獎,現在就找證據把事情捅出來——”說到這,五木宏想到一件事,意識到這話的愚蠢,自己先住了嘴。
這件事只能在大賞結束以后才能做,絕不能在大賞開始前做。不管怎么說,就算大賞給他兩個脆響,那也不是要打就打七寸的蛇,非得留下日后好相見的那一線不可。
可以讓大賞吃個癟,但是絕對不能讓大賞顏面掃地。要知道能動誰不能動誰。
如此一來,為了留下那一線,大賞就要讓中森明菜拿。
“但是,中森不是退出了嗎?”五木宏思忖片刻,問出這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