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情況下,對電視臺或者報紙雜志來說,廣告收入占據著他們收入來源的一大部分。
如果沒有廣告費,那么,媒體就難以維持下去。
但是,這些媒體自身受到限制,不能直接跟需要刊登廣告的客戶進行交易,所以就要在這中間設立一個代理方,一方面和有意向的企業溝通,為他們制作廣告,另一方面,則買下電視臺的廣告時段、或者是報紙雜志的版面,安排投放廣告,這就是所謂的廣告代理。
而電通就是廣告代理公司當中的業界龍頭,還是屬于那種從第二到第一百八捆到一塊兒也休想撼動它一分一毫的超級老大。
在曰本,電通擁有著極為恐怖的影響力,尤其在藝能界。
電通作為最大的廣告代理公司,深受大型企業信賴。電通和大型企業關系密切,掌握著他們的廣告宣傳費的流向。而媒體又是靠著廣告費才能維持下去,因而,掌握著大多數企業廣告費去向的電通,就成為了媒體的衣食父母,讓媒體不得不看電通的臉色行事。
對藝能界來說,媒體就是他們唯一的舞臺。因此,在業界,電通擁有著恐怖的影響力,說成是曰本藝能界的“幕后黑手”也不為過。
而藝能界的幕后黑手這一身份,也只不過是龐大的電通種種影響力當中普通的一項而已。
像是這樣的大型企業,能夠進去里面工作的人分為兩種。一種是出身不錯的官N代和富N代,這也是曰本企業的通病,除了年功序列之外,還有一堆走后門進來享清福的關系戶。這幫人進來以后工作輕松,多半是為了混資歷拉關系的。
當然,電通也不是有養閑人的癖好。收容這幫企業家、電視臺和出版社高層、或者鄭治家的子女們來上班,正是為了加深和各界的聯系。
而這幫官N富N們,也不是單純為了找個地方混日子。他們以電通為交際舞臺,發展各自的關系,讓上層社會的人緊密聯系在一起,守住曰本上層社會的壁壘。
除了這幫官N和富N之外,另外一部分就是真正招進來干活的了。入社以后從基本開始做起,一邊忍受上司的刁難,一邊忍受和走后門進來的同事之間天差地別的待遇,一步步往上爬。
要么淘汰在車輪之下被碾死,要么就爬上去,成為所謂的“電通MAN”,金錢地位美女滾滾而來。
特別是因為電通跟媒體界這種特別的關系,使得討好電通MAN成為某些無名無咖的女藝人的一條晉升之路,心甘情愿,就成了這張網上被吃掉的小蟲子。
至于被吞下肚以后有沒有回報,那就兩說了。
“電通MAN,要么盛氣凌人,要么就一堆亂糟糟的關系。”
鑒于一貫對電通這家企業的印象,巖橋朝子這個男朋友,要么背景深厚,要么就是拼了命一路奮斗過來的,巖橋將明對電通職員的印象不佳,哪怕這是女兒找來的對象。
“我倒是覺得,姐姐這男朋友不是您想的那種人。”巖橋慎一斟酌著詞句,說道。
這并不是在替這個沒有謀面的未來姐夫說好話,單純只是出于對巖橋朝子這個人一貫行事作風的印象。他這個姐姐,可要比誰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絕對不會讓自己陷入到不體面的境地當中。
“不管怎么說,反正是朝子自己選的。”巖橋千代的反應,讓巖橋慎一意識到,母親跟他的看法一致。
巖橋將明沒有做聲,電視機里,紅白歌會進入到了最后,作為總壓軸出場的,是女歌手和田現子。她今年在晚會上大出風頭,不僅擔任總壓軸,還是紅組的主持人。
巖橋將明看著她的演出,嘀咕道:“和田桑有多久沒出張暢銷曲了?”
“不知道,”巖橋千代說,“感覺是很久以前的人了。”
出道于1968年的和田現子,即使在經歷過她的年輕時代的人看來,也是有點過了時的人物。但是資歷和名氣都有,地位也不斷上升,自然而然成為紅白歌會名單上的一員。
話雖如此,論資排輩這事,連紅白歌會上都有所體現。
……
這一年的紅白歌會,以紅組的勝利作為收尾。
和田現子作為紅組的主持人,從NHK臺長的手里接過象征勝利的錦旗,今夜可謂是風光萬分。
電視畫面里,出席了紅白歌會的歌手們集體登臺,開始演唱日版難忘今宵——《螢之光》。
巖橋將明打了個哈欠,“現在能去睡覺了。”
這對夫婦從年輕的時候起,就沒有連夜跑去神社參拜的習慣,而是會選擇避開人流高峰之后,慢悠悠的去家附近的神社。
從這點來說,也算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巖橋慎一這個外來人士則更勝一籌,他連新年參拜都不做。
在家睡個大懶覺,睡到中午再說……反正吃的是母親千代新年之前買好的食盒……本來是打算這樣的。
結果,上午八點鐘,傳呼機里的蛐蛐一通亂叫,把他給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