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現實證明,她終生都不能跟中森明菜相提并論。
和夢想一起破碎掉的,還有一直以來脆弱的自尊心。
假如得不到,那么就毀掉。轉身去當底層的寫真模特,是在自己的夢想與自尊破碎后,想著去毀掉中森明菜的自尊心。
在姐姐面前驕傲不起來了,那就拉著姐姐共沉淪。
假如因為她,讓中森明菜顏面掃地,那未嘗不是一種勝利。……一人多面不假,但是,在自甘去當寫真模特的時候,中森明穗的心里,多半抱有這樣的想法。
“我現在說這話,大概挺俗氣的。”巖橋慎一看著還有點懵的中森明菜,“明菜桑是明菜桑,明穗桑是明穗桑。”
中森明菜眨了眨眼睛,注視著巖橋慎一。
把姐姐當成了人生假想敵的妹妹,想法固然荒唐。但是,某種意義上來說,中森明菜也表現出了過于在意妹妹的態度。
“如果把打碎夢想也看作是夢想的一種,明穗桑去做寫真模特,也可以說成是夢想。”巖橋慎一說,“明穗桑既然是在追求夢想,那就讓她去追夢好了。”
“明菜桑自己也有自己的夢想吧?”巖橋慎一話頭一轉,這才說到重點,“而明菜桑,就為了自己的夢想,去守護自己的夢想。”
他笑了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守住自己的夢想,就是在對抗明穗桑。”
中森明菜沒想到他大大方方把“對抗”用在了她們姐妹身上。
但是,聽到這個詞,她卻首先感到好笑,不由莞爾。……對抗明穗,大概在她心里,多年以來,就有著這樣的念頭。
從前沒人發覺,她也藏在心里。而現在,第一次有人把它說了出來。
過于在意妹妹的行為的姐姐,在這背后,未必不是一種在妹妹將自己視作人生假想敵加以對抗的過程中,也不知不覺將妹妹看作是了對手的想法。
慎一君什么都明白……中森明菜又一次感受到那種被體諒和被理解的舒心。
寫在信里欲說還休的不解,巖橋慎一耐心給出了她答案。
“只要明菜桑的夢想在,就不會有人把明穗桑的夢想和你聯想在一起。”中森明菜越是閃閃發光,大眾就越是能清楚的意識到“明菜和明穗是不同的人”這件事。
巖橋慎一對她說,“姐姐和妹妹,本來就是兩個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人生、不同的夢想。”
他一下子點破中森明菜剛才感到羞恥的原因,又讓中森明菜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但這次的害羞,又跟剛才的想法不同。
“總是對你說這樣的事,真不好意思。”她嘀咕了一句。
巖橋慎一笑了笑,“明菜桑要是也想聽我說自己的事,我也會有一大堆等著你。”
言外之意,他是因為想聽所以才聽她說,而不是作為垃圾桶接收了這一切。聽出他不動聲色的安慰,中森明菜心中淌過一道暖流。
“想聽。”她看著巖橋慎一,認認真真的樣子,讓巖橋慎一聯想到她說自己是商店街孩子時的模樣。
“慎一君說什么,我都會聽著的。”中森明菜露出大大的笑容。
巖橋慎一對著恢復精神的桃浦斯達伸出手,“總之,就先請你檢閱一下折紙課的進度吧。”
“啊!”
中森明菜想起自己還有小尾巴沒教完的手工課,急急忙忙繼續自己的教學。慌亂的程度,仿佛離踩線只差一步。
在折紙手工課的末尾,又體驗了一把桃浦斯達手忙腳亂的教學課,這才終于大功告成。
兩只折紙長頸鹿被一起放在桌面上。中森明菜打量了一下,笑著說:“慎一君的手比我要巧。”
這是拿她第一次折的小貓和巖橋慎一第一次折的長頸鹿在做比較。
那只沒什么精神的丑小貓拿來跟巖橋慎一做了交換……中森明菜想到這,跟巖橋慎一提議。
“再來交換怎么樣?慎一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