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的一切,其實都是相互的。此時此刻也一樣。
兩人誰也沒有點破,卻心照不宣,達成共識。
各自都有的一份好奇心、想要去了解的行動力、相互為對方著想的心意,這些東西在他們之間架起溝通和聯系的橋梁。
巖橋慎一和中森明菜面對面坐著,交換自己的問題與答案,各自向著對方邁出一步。
“不過,”中森明菜挺認真的說,“我其實也有點想戴慎一君的長頸鹿頭套試試看。”
聽她這么說,巖橋慎一想象中森明菜小小一只的個子,卻頂著他那個醒目的長頸鹿頭套的樣子,笑著承諾她,“下次,我拿給你戴戴看。”
“要是也能戴著長頸鹿頭套去動物園看長頸鹿就好了。”
沒有了先前患得患失的苦惱,她奇思妙想不斷,“慎一君不戴頭套,我戴著慎一君的頭套,這么出現在動物園里,就誰也不會暴露身份了吧?”
畢竟DREAMSCOMETRUE鍵盤手的本體是長頸鹿頭。
頭套一戴,誰也不愛。頭套一摘,誰也不愛。漢語博大精深。
“這像是整人節目的橋段。”巖橋慎一說。在對中森明菜的奇思妙想五體投地之前,他不禁心想,還是不要低估曰本記者的功力比較好。
“整人節目?”資深電視愛好者中森明菜興致十足。
巖橋慎一點頭,“富士電視臺不是有檔整蠱明星的綜藝節目嗎?明菜桑也參加過。”
中森明菜在這檔節目里年年上當,年年被整。聽他提起來,皺了皺鼻子,“我被騙的好慘。”
這副吃了酸東西的表情,看著實在有幾分搞笑。
電視機前看著節目的觀眾,在事先已經知道是整蠱的情況下,看著被整的明星一步步落入圈套,這個過程自然好笑。
但是,對真情實感相信了,然后又被告知是整蠱的明星來說,就有點可憐了。
“在那檔節目里,明菜桑是被整的一方。如果反過來呢?”巖橋慎一說,“讓明菜桑當整人的那一方。”
“就比如說,動物園里出現的戴長頸鹿頭套的游客是中森明菜本人,如果正在長頸鹿館一起餐館的游客們知道了這件事,他們會做出怎樣的反應……類似這樣對普通人的整蠱。”
這樣的想法早已有之,岡田有希子在他的錄音室里替過去錄翻唱專輯的歌手打雜,聽對方唱自己的歌。
當她把這件事當成笑話說給巖橋慎一聽的時候,想象這種情景,巖橋慎一就覺得滑稽,想把它玩成節目。
參與綜藝節目就像是戴長頸鹿頭套,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中森明菜聽得津津有味,“要是有這樣的整蠱,我就很想去參加一下。”比起每次都被整得那么慘,果然還是對別人來點無傷大雅的小惡作劇更有意思。
“要是真的有了這樣的節目,就請你去參加一下……”巖橋慎一逗她。
中森明菜眼睛亮晶晶的,“想去。”
當然,現在是沒有的。
不過之后有機會,巖橋慎一倒是很想做這么一檔節目,日常整蠱一下普通人,讓從前被整蠱到灰頭土臉淚眼汪汪的明星藝人們,也反過來跟普通人開點小玩笑。
到了那時,就仗著私下里跟中森明菜熟得很,厚著臉皮請她去玩。
雖然看她現在的反應,要是真有了,大概不用托關系走后門,一說她就歡快的去了。
……
約定要見面的時候就已經八點半了,從家里到這邊來,又是教折紙又是聊天,時間已經很晚了。
但是,兩個人好像誰也沒在意時間,一直在聊天,展開新的話題。
可是,再熱鬧的聊天,也會在某個話題結束后,迎來一瞬間的沉默。
中森明菜坐的位置面朝著窗戶。窗外黑漆漆的夜色把玻璃窗變成了鏡子,倒影出辦公室里的一切。
她悄悄掃了一眼手表,時間有點晚了。
心里知道在他的辦公室里聊個沒完不合適,卻又不愿意提道別的事。中森明菜琢磨著,想要再開啟一個新話題。
看似不在意時間的閑聊,對她來說,反而是在意時間的表現。不想跟巖橋慎一道別,但也知道不可能留下來,因而,就想到要用這樣的方式,多跟他在一起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