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叔折斷了視為珍寶的匕首才總算是將小樂、吳非、小桐趕走,看著小樂倔強地頭也不回地狂奔而去,他知道這小丫頭是有那么地傷心。
這幾年,他把小樂當成親生閨女般在照料,而小樂又何嘗不是把他當成了父親一般地在尊崇呢!
“郭爺,您大可不必陪著我去的!”根哥雙目中盈滿了淚水,既是為著郭叔的決定而感動,也是為著青藤嶺上逝去的弟兄和親人而傷痛。
“大根,老二是好樣的,你也是好樣的。”郭叔輕輕拍了拍根哥的肩膀,剛才還冷酷無情的臉上綻露了些許微笑。“當老二和老三還有你們絕定和我一起脫下軍裝的時候,我就發過誓,一定要好好地帶著你們活下去。這幾年咱們和鬼子偽軍打了不少的仗,打仗嘛,難免不會有弟兄犧牲,每每看到這些跟隨著我們的弟兄們死去的時候,我都會有一種深深地愧疚感,因為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們。”
“你不是在疑惑著為什么我要陪著你去青藤嶺嗎?”郭叔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原因很簡單,就像老三說的一樣,不能讓老二白死,不能讓二馬山的弟兄和親人們死了以后,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還有最要的一點,我要讓鬼子知道,二馬山的人不是誰想殺就殺的,殺了二馬山的人,就得付出更為慘重十倍百倍的代價!”
郭叔的最后一句話,根哥以前是聽過的,那是老師長死了之后又被人扣上一個大黑鍋,郭叔前去報仇的時候所說的,原話是:敢于把黑鍋扣到咱們身上的人,敢于陷害咱們師的人,那他就必須要承受更為慘重十倍百倍的代價。
那一次也是一個繁星遍布的夜晚,郭叔說完這句話之后,就潛入了軍營中,手刃了老師長的仇人。而今晚,他再次說出了這句話,只不過對象換成了鬼子。
“郭爺,能跟著您是我這輩子的福份。”根哥沒有去勸說郭叔讓他回去,而是回應了一個笑容,他知道郭叔選擇去青藤嶺,大部分原因就是如他所說的一樣,是要去替弟兄們收尸,替弟兄們報仇,但也有部分因素是為了自己,郭叔不想看到自己毅然決然地返回青藤嶺的時候,只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他是來陪著自己的。
根哥也明白,郭叔沒有勸阻自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死意已決,是因為他知道就算自己跟著撤退,良心一輩子都會不安,還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作為一個鐵骨錚錚的軍人,作為一個有著自尊自傲的男人,郭叔肯定會身同感受,他才會選擇陪著自己,而不是去阻止。
“傻孩子!”郭叔伸手摸了一下根哥的頭,接著說道:“如果今晚咱們能過了這一劫,你也搬去木屋吧,和吳非睡一個炕。”
這是把他和小樂、小桐和吳非一般看待了,換作平常,根哥肯定會興奮的跳起來,可現在,他沒有半絲興奮,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明天的太陽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看見,那又何必去作不切實際的美夢呢!根哥沒顧繃裂的傷口還在滲著鮮血,也沒去回應郭叔的話,在小樂和吳非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的時候,默默地轉過身,拎著手中的長槍,往著遠處的青藤嶺緩緩行去。
…………
“大隊長閣下,這伙人不是土八路!”站在韓其的尸體旁邊,鬼谷皺著眉頭向冢田匯報著。
“不是八路?”冢田不解地看向了鬼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