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的時候,三當家和大春各自安排了一批人去往青藤嶺和黃土坡,二馬山這邊帶隊的是山哥,而白石山帶隊的則是能柱,兩個地方早已經派人偵察過,已經是沒有鬼子了。
待到所有人走光以后,吳非才和著大春、三當家下到了隘口。回頭望去,一片水霧之中,朦朦朧朧地只能看出二馬山的輪廓,山上的房子卻是一點兒都看不見。連著兩天晚上和二馬山告別,這也是沒誰了,吳非心中苦笑著,這次過后,恐怕是真的沒有機會再上來了!
去往縣城的路早就被修建了碉樓,如果是從走馬驛方向經過的話,不僅要闖過一座碉樓,還得想方設法過這個據點,雖然這里前些日子被騷擾的近乎癱瘓,但是作為城外的兩個很重要的據點,鬼子很快就修復了這里。以吳非他們三個人的實力,硬闖明顯是不現實的,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最為安穩的方法,避開鬼子的碉樓和據點,剪開公路邊的兩道鐵絲網,然后走山路去往縣城。
二馬山離縣城有著近百里的路途,雨天山路上的紅土黏性特別強,走不了多遠,就得停下來刮掉鞋子上的泥巴,即耗費體力,又耽誤時間,最后還是大春的提議,光著腳前進,遇水就踩進去,這樣一來,紅土的障礙就少了很多,行進的速度自然就快了起來。
子夜時分,吳非他們三個人總算是到了縣城西門附近,可黑漆漆的一片,遠處根本就看不清任何東西。
“三爺,劉隊長,你們幫我盯著點,我溜到前面去看看。”吳非話音落下的時候,人已經是消失在了黑暗中,速度之快,讓三當家和趙大春瞠目結舌。
吳非去的快,回的也快,沒多大一會兒,就傳來了事先約定好的野貓叫聲,三當家才一回應,吳非就像只泥鰍似地溜了回來。
“真是納悶,鬼子那么多的大燈,城外的碉樓都能裝上,怎么城門口這么重要的地方,偏偏就沒有呢?”吳非輕聲嘀咕著,看到三當家和大春焦急的神情,他又接著說道:“我到已經溜到了城門口了,也沒看到郭叔和根哥的人,是不是你們的情報有錯誤啊。”
郭叔和根哥的尸身被吊在西城門口示眾的消息來源是譚書記這邊,大春也只是聽到,并未親眼目睹,但他絕不會懷疑,八分區的偵察和情報人員,會弄錯這樣重要的情報。
“不可能!我們的情報從來沒有錯誤過!”趙大春斬釘截鐵地說道:“是不是鬼子把郭當家他們的尸身收起來了?他們怕咱們來搶?”后面這句話說出嘴后,連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鬼子怎么可能會怕有人來搶尸,他們盼都盼不及來著。
“消息沒有錯,但是尸身又不在,大燈也沒有,鬼子這是在搞什么名堂?”吳非自言自語著,他思忖了片刻,忽然間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樣,朝著同樣凝眉苦想的三當家和大春說道:“要不咱們把四個城門都轉一遍,鬼子之所以吊起郭叔和根哥的尸身,目的就是要震懾咱們,會不會是他們有意地要拉去到各個城門懸掛?”
“應該就是你說的這樣!”大春一拍大腿,說道:“去年的時候,我們有兩個地下黨的同志不幸曝露犧性,鬼子就像你說的這樣,每個城門口都吊了半天,后來還被扔到了城外的亂葬崗。”
“那還等什么,咱們趕快去找,不能讓郭爺死了還遭這樣的罪!”三當家最為急切,大春剛剛的話對他來說,是最不可饒恕的,別說被扔去亂葬崗,就是再吊掛郭叔他們一天,他都會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