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樂是識字的,自然能認出瓶子上的酒精幾個字,可在她記憶里,中田浩二給吳非清創的時候,幾乎是用酒精在洗,可現在這個女醫生只是沾濕棉簽,這能有用嗎?
小樂在二馬山養尊處優,哪里會明白旁人的艱苦,八路軍主力部隊還好一點,像分區這樣的地方,藥品更是極為彌足珍貴,這一瓶小小的酒精如果不是陳秋玲精打細算地使用,恐怕早就一滴不剩。她更不知道,就是用這一丁點兒酒精,陳秋玲都是猶豫再三,抬頭看譚書記和大春那一眼就是在征詢意見,雖然他們并沒有明白什么意思,但是陳秋玲最終還是作出了自己的主張,使用一點酒精來替床上的這個傷員清創。
棉簽一沾到傷口,吳非立時就痛叫出了聲,人也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看到一張俊俏的臉展現在自己眼前,他竟然無意識想伸手去觸摸,嘴里也在糊里糊涂地叫著:“姐,你不要扔下我一個人。”
旁人不知道吳非這句話的意思,但小樂和小桐卻是明白,他這是把這個陌生的女醫生當成了自己的萍姐。
陳秋玲救治過不少的傷員,可是從來沒有一個傷員會在醒來的時候會伸手去摸她的臉,本能的反應讓她稍往后避了避,等到她發覺自己這樣做似乎是有些不妥,想去握住傷員伸來的手時,卻看到那個一直沒有出聲的,大熱天還戴著布帽的年輕小伙居然在她之前,用雙手握住了傷員伸出的手。
陳秋玲有些訝異,看了小樂一眼后,又重新開始了清創的動作,她真的很省,用一根棉簽將傷口上的濃水給清的干干凈凈,然后又從藥箱里拿出一小瓶藥粉,均勻地灑在了創口上。
藥粉一沾到傷口,吳非疼的差點從床上彈起,還好手是被小樂握住的,否則他肯定會用手去撓傷口。
“幫我按住紗布,然后將傷員側過來,背后的傷口也要清創。”陳秋玲這句話是對小樂說的,講這句話之前,她已經在灑了藥粉的創口上墊了塊小小的四方紗布,她不僅用藥省,連紗布也很省。
小樂點了點頭,默默地依著陳秋玲的吩咐,騰出手按住了紗布,還幫著她將吳非側了過來。
第二根棉簽同樣地只是被潤濕后就被快速戴出,清創上藥粉墊紗布的動作非常的熟練,做好這些以后,她又拿出了一根還隱約帶著血跡的干凈繃帶纏住了吳非前胸后背的這兩個貫通傷口,和中田浩二只是將繃帶系緊不同,陳秋玲最后是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似乎是在向旁人宣示,這個傷員是她救治的。
左肩和小腿的傷口也被陳秋玲打開看了看,這兩處的傷口雖然很長但卻不是很深,她沒再舍的用藥,只是幫著換了一下草藥。
“秋玲同志,傷員怎么樣了?”從開始救治開始,譚書記便和其他人一樣,沒有出聲,待到陳秋玲收拾好一切以后,樣忍不住詢問了一句。
陳秋玲沒有回答他的話,看了一眼小樂和三當家他們,重又把目光放回到吳非身上的同時,輕輕地搖了搖頭。
“秋玲同志,你要想盡一切辦法救治吳非兄弟,他是為了營地所有的鄉親和戰士,才會負傷的,你一定要把他救活。”大春急了,他沒有譚書記內斂,可正是他的這些話,讓陳秋玲眼里多了份驚訝,顯然是她沒料到這個傷員竟然是這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