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徐行,低聲笑語,如果可以,趙離憂希望這條路很長很長,能一直走下去。
不過這條路確實沒有多長,轉個彎望見陶家的宅子的同時,耳邊便聽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嚎聲。
“不!不可能的!治兒不會戰死的!一定是錯了!”
“你們弄錯了!喪報不是我家的!出去!給我出去!!!”
撕心裂肺的哭嚎,許氏滿臉哭痕將送喪報的士兵推出大門。
那士兵并沒生氣,只是低著頭,說道:“夫人節哀。”
“節哀!節什么哀!我治兒沒死!沒死!!”
許氏陡然爆發一陣尖聲,她大聲反駁著,最后還是一臉憔悴的陶鴻光踏入家門,接過喪報,“辛苦了小兄弟。”
“不辛苦,將軍節哀。”士兵們說完便走了。
“夫君你……!”
許氏突然抬頭,聲音戛然而止。
陶鴻光鬢角發白,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他一手牽著馬,另一只手捧著一個壇子。
陶治“戰死”,不過后來尸骨被踐踏得已找不大全了,按他的級別,是沒有棺槨收殮運返的待遇的。
陶鴻光親自過去,一點一點地尋,最后焚化成一壇骨灰,現在,他帶著這壇骨灰回來了。
許氏怔怔看著,忽然猛倒退幾步,一絆栽倒在地,她怔怔半晌,陡然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悲哭。
盈珠轉頭看了看趙離憂,趙離憂卻點了點頭。
“他死有余辜,回去再和你說。”
陶鴻光勉強扯了扯唇角,“離憂和阿珠回了?快進屋吧,外頭冷。”
陶鴻光聲音嘶啞,形容憔悴,盈珠兩人進門,她低聲道了一句:“舅舅節哀。”
“嗯。”
陶鴻光點了點頭。
勸了陶舅舅,怎么也得勸兩句許氏,即便對方并不會領情,但不說也過不去,只是許氏的反應卻讓她一驚。
她一側頭,對上的就是許氏一雙赤紅的眼睛,哭聲陡然一停,許氏死死盯著盈珠身邊的趙離憂。
赤紅的眸子陡然盛滿刻骨恨意,咬牙切齒道:“是你對不對!是你,是你克死了我的治兒對不對?!你來了以后,我治兒沒一日是順遂的!是你!”
許氏陡然瞪大眼睛,指著趙離憂:“沒錯!就是你!你想霸占我治兒的一切,霸占我陶家的一切!所以!所以你害死了我治兒的命!!”
許氏狀若瘋癲,往趙離憂身上撲過來,“是你!是你!!”
這一切驟不及防,盈珠連忙伸手去推,她知道趙離憂身手敏捷,不可能被她傷到,但她怕他直接抬腳就踹,那就不好了。
她忙伸手去擋開撲來的許氏,許氏猛一撲,這極大將她撲的一個趔趄。
趙離憂及時伸手一扶,將她護在懷里,同時抬手一撥,將癲狂的許氏撥往一邊。
他明白盈珠的意思,既沒打算告知陶鴻光真相,眼下自然不能對許氏怎么樣。
“你還我治兒!”
小院已亂成一大片,陶臨陶波兩人忙沖過來,陶鴻光把壇子一放,一把抱住許氏,“你這是干什么?!”
“是他害死了治兒!”
許氏拼命掙扎,陶鴻光都有按不住她,幾個婆子忙上前幫忙,許氏嚎啕大哭道:“你害死了我的治兒!你不得好……”
“啪!!”
趙離憂眉目一冷,只是還不等他做什么,陶鴻光已陡然松手將許氏扔到地上,狠狠一記耳光扇在許氏臉上。
力道之大,直接把許氏連同幾個婆子一起扇翻在地。
“你是不是瘋了?!治兒是戰死!和離憂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