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僅限于在陶鴻光跟前。
她一把扯下婆子的,冷笑:“他就是野種!難不成我還說錯了?他不是克死他娘才來我家的?”
這婆子是許氏娘家陪嫁過來,是心腹,忙轉頭讓屋內伺候的婆子婢女下去,并嚴令不許她們胡說八道。
她才轉頭嘆一聲,勸道:“不管如何,他如今是將軍,不管從前怎樣,都是不能提的。”
“怎么不能提!”
許氏一把將茶盞一掃在地上,冷冷道:“我說他野種怎么不對,連我都不知道趙離憂身世,當初陶鴻光就一句云州富商就給含糊過去了?”
“嗯?”
這么一想,還真是很不對,趙離憂身世真很可能有大問題的,否則夫妻多年陶鴻光不會如此!
許氏瞇著眼睛,當初說尋到趙氏時也是這樣,連妹子具體嫁到云州何處都不說,這本來就很不合常理,也就是她當初怕被個便宜小姑子纏上來,這才沒敢追問。
許氏冷笑起來,聽著古怪極了。
陳婆子見她好歹安靜下來,松了一口氣,沒再說什么。
“你命人連夜收拾!”
許氏吩咐道:“我們明日回新寧縣。”
許氏娘家在新寧縣,她兄長如今正是新寧縣縣令。
壽宴一直熱鬧到十一二點,才散了。
“你說她命連夜收拾東西,準備讓娘家幫忙查探?”
將軍府前院大書房,守衛僅點了幾支蠟燭就被揮退,趙離憂在書案后落座,半邊側臉隱沒在黑暗中。
他面前的人,赫然是剛才許氏身邊的陳婆子,只是她不敢抬頭看,忙應道:“是。”
陳婆子吩咐人收拾行囊,而后伺候許氏睡下后,她才悄悄地出了側門,敲響了將軍府的小門。
有錢能使鬼推磨,趙離憂現在不僅有錢財,他還大權在握,陳婆子不是孤零零一人的,在很久之前,趙離憂就已經沒費多少力氣,就讓陳婆子成為他的眼線。
許氏是陶鴻光的妻子,也是一個隱藏的禍根,趙離憂不可能不防范。
陳婆子十分詳盡地報告許氏的日常言行,平時還好,傳個訊過去就好,但今日她不敢怠慢,趕緊第一時間就過來稟告了。
“據老婆子猜測,許家人應不會隨她的意。”
許家人也不是傻子,好不容易和將軍大人攀上親戚關系,巴結都來不及,怎可能得罪?趙離憂有什么事他們能落上好嗎?
很可能還會狠狠呵斥許氏一番,讓她安分守己,討好趙離憂。
趙離憂嗤笑一聲,許氏到底還是太蠢了。
不過陳婆子想了想,卻補充道:“夫人,夫人很可能會再往丘銅去。”
許氏外祖家在丘銅郡,外祖母都還在世,她小時是養在外祖家的,因此和外祖家很親近。
許氏被娘家拒絕,很可能回去那里,丘銅郡可不是趙離憂勢力范圍,吸取了教訓的許氏必回編出一套說辭,讓外祖家幫忙打探。
這么一來,還真有可能。
趙離憂冷冷一笑,淡聲道:“你回去。”
待陳婆子退下,他吩咐:“叫蕭濱進來。”
陳婆子回去后,裝病臥床不起。
許氏也沒有懷疑,讓人和陶鴻光說了聲,就讓人駕車啟程了。
許氏在娘家碰了一鼻子灰,越發恨,連娘家都一并恨上了。
東北直奔丘銅郡,連日顛簸,許氏神色猙獰看著很有幾分可怖。
她厲聲喝道:“快!再快一些!!”
馬車又快了一些。
許氏撩起車簾,外面凜風卷著雪花落下,覆蓋在枯黃倒伏風長草坡地上。
已經到了義安東邊了,再走半日,就能出義安入丘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