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淮立刻聯想到了那晚土地廟中的場景,他心一熱“那晚你是故意說那些話的你演的可真好”
溫意心想,這不是廢話么,老子打出娘胎就會演戲了,什么奧斯卡小金人大滿貫,那些統統都是手下敗將
溫意沒有多說什么,她只拍了拍羅淮的肩膀,輕聲道“這個車夫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我手上能用的人太少,后面我打算試探他一回,如果他表現的不錯,這個人,我打算招安”
她的音色很是平靜,平靜到不起一絲波瀾,宛如在說一件不相關的雞毛蒜皮。
羅淮分不清她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真有此打算,不由得急了“你瘋了嗎來路不明的人你也敢用”
溫意對上他的眼眸,與羅淮眼中毫不掩飾的關切焦急不同,她的瞳孔里只有淡漠和不同尋常的冷靜。她的目光沒有摻雜多余的情感,那張英氣勃發而又妖冶的面龐,形同結了三尺厚冰,冷漠殘酷的叫觀望者忍不住打一個寒顫。
“在我眼里,只有怎么用,沒有能不能用。將來,我入主朝堂,面對的會是一批又一批披著面具、心腸發黑發紅的人,那些人你敢說會沒有兇險只要是人,便難以追根溯源,人心易變,可你的目標不會變,以不變以萬變,才是最該考慮的事”
羅淮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小心地喘了兩口氣,幽昧的影子在車廂里不停改變形狀,最后沉寂成一團。
羅淮似乎被她給說服了,他語氣半藏無奈,問“你打算怎么做需要我幫忙嗎”
溫意的眼中多了一絲情緒,仿佛方才她所表露的傲立雪山之顛的嚴酷只是一場荒唐的夢。
現在的她又重新回歸到人間煙火,目光里的捉狹和不懷好意被越放越大。那仿佛公式化般的輕浮浪蕩的笑容再度縈掛在她的嘴角,色若刀裁,美的鬼斧神工。
“需要你的幫忙,呵,我要你去誘一誘那位車夫。”
羅淮趕忙抱緊自己的衣裳
“不是這種誘,而是那位不甘寂寞的車夫可能會私下里找你談詩詞歌賦風月人生,你不要拒絕。然后,按照我說的去做”
溫意湊到羅淮耳根前,對著他耳語了幾句。話交代完,羅淮眸色閃過為難、無奈,雋秀的面龐染著不確定。
“你確定這樣能行”
“別人不敢說,但這個人,應該可以。乖乖去吧我睡一會兒,等你好消息”
溫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著蓋上毛毯,躺下。
天色已經烏黑的深沉,仿佛一汪濃墨凝結在硯臺里倒懸在空中,只等哪位頑徒不小心將其打翻。
車夫知道,又一場猛烈的狂風暴雨即將來襲,他為了避免在這樣的極端天氣里趕路,特意找了一處避風的山坳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