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能夠行動的男女老少都在往城門方向擠去,原本發生騷亂的周圍一下子因為少了不少人而空曠起來。
那匹發狂的馬已經被三人合力控制住了,周邊被馬傷到的傷員也被四名小兵拉到安全地帶,看樣子那邊的危機已經解除。
“不好城門那邊發生大騷亂”細長眉眼的車夫站在地上,手指指著城門方向,語氣略顯陰柔。
眾人順著對方手指方向看去,果然有數百人擠在城口位置,一幫人進也進不得、出也出不得,彼此推搡謾罵,甚至有一撥人已經大打出手了。
喧囂震天,從一開始兩三個人打架,到短短時間內十多人加入戰局,最后發展成數十人集體群毆。
一開始,你出不去,我進不來;到現在,我不讓你出去,你也別想進來。正在緩緩閉合的城門尷尬的停止動作,守門小兵急匆匆的提著長槍長戟從城樓上下來,準備武力鎮壓。
“不準鬧誰敢再鬧,就地處死”
這樣的聲音,在喧鬧鼎沸的人聲里,并不突出鮮明,那幫年輕力壯的漢子幾乎打紅了眼,幾百人推推搡搡、爭鬧不休,哪里還管幾名小兵喊的話。
溫意正棲身在沿途傷者的身邊,她全裝心模全作力樣給受傷的百姓查看傷勢,眼尾一直在密切注意車廂內的人的動靜。
似乎有一道涼薄的視線落在她的背上,那視線帶著探究審視的意味,轉瞬即逝。
那領官模樣的人見城門騷動越來越大,趕忙帶著自己的三名手下前去阻止動亂。
四人一走,馬車那邊傳來簡短的對話。
“主上,城門那邊的動亂,您看”背刀男恭敬的問話。
“無妨,劍影應該要到了”
音色清泠,宛如寒泉過石、冷月臨窗,并夾雜著一縷悶悶不樂和寂寥,這聲音簡短,可總讓人覺得疏離和怏怏,仿佛一段黃粱夢后的悲歌。
溫意作為全天下只有老子最美、全天下只有老子的聲音最好聽、全天下只有老子最厲害的超級自戀狂,也短時間內認可了這簡短的聲音的魅力,盡管內心毫無波瀾,卻依然象征性的彎了彎嘴角,算是給予對方的禮遇。
原來那個離開去城內的劍客,名叫劍影啊
那他身邊這個拿刀的,是不是就叫刀光
像是在回應溫意的想法一般,車廂內的年輕男子又發聲了。
“刀光,去將那位一直給傷員看病的姑娘帶過來,我有話問她”
聽到刀光同志的腳步聲時,溫意默默地在心底夸獎了自己一句,她這一套連環計總算初見成效。
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讓整個事件發酵,無論誰的勢力,統統絞進她的這汪渾水里,在得到自己需要的一切后,揮一揮衣袖,抽身離去。
溫意需要的東西很多,比如她要知道牧五究竟在做什么,那個阿唐究竟在做什么,整個瑁州又在做什么,這些人的行為和東慶忤帝息息相關,作為對手,她有必要清晰的知道對手究竟在想什么。
如果她的想法無誤,恐怕黑色馬車里坐著的人,八成也是忤帝的人。
“姑娘,我家主子有請”刀光來到溫意身邊,抱拳敬禮。
溫意半張紅紗遮臉,額間是妖冶的絳蓮花鈿,一雙美目流沔,湛湛清輝飄渺飛揚,暗藏無邊肅殺之意。
她只略略看了刀光一眼,迅速低下頭忙自己的事。
僅僅只一眼,刀光已經感覺到脊梁骨發涼。這種感受,只有他主子讓他體驗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