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意將塑料袋夾在腋下,兩手并用的去抱住擔架上的人。
躺著的人臉色被凍得烏青,加上雨水沖刷,瞧不清原本的面容。
可她的衣裝溫意還是認識的。
被抬著的人上半身穿著藍色碎花長袖雪紡襯衫,下半身是一條黑色燈芯絨長褲。
這身衣裳,是溫意親手買的,花色和面料是她親手挑的,她親眼見著陳荷穿到身上的。
這個要被人抬出去扔掉的女人,是陳荷!
“你們剛剛說要一扔了事的人,就是她?”
因為洇進眼里的水太多,溫意眼底起了猩紅,白煞煞的燈光,加上她瘦削蒼白的面孔,再加一雙紅的叫人驚慌的眼睛,任是幾個壯漢,也不免打怵。
“關、關你屁事,起開,別耽誤我們干活!”
溫意的眸中已有了狠意。
“我再問一遍,你們是要把她扔掉?”
幾個人對視一眼,盡管小姑娘看著兇巴巴,可畢竟身材擺在那兒,怎么看也不像是可以和大漢們一較高下的。
幾個人頓時有了底氣。
“是又怎么樣!這女的是你什么人?我告訴你,這女的的事,你他媽少管...”
他的‘管’字只匆匆落了個音,并未來得及說完,大漢便感覺臉上多出一道麻麻的熱。
繼而,一大片皮肉黏著骨頭的疼蔓延開,他的兩眼唰的白茫茫起來,連腦子都空蕩蕩的像被抽走了腦漿。
溫意一拳重重的轟在對方的顴骨上,并把他的頭給打的轉到了一邊,她還不夠過癮,單腿又用力的朝壯漢的關節處一踹。
在對方控制不好平衡即將栽倒的時候,溫意眼疾手快的托起陳荷的腰和腿,將她抱在了懷里。
“這是我媽,你們要丟了她,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而這時,領頭的壯漢也不受控制的踉蹌的摔倒在地,他體重大,兩手又忙著找地方借力,便緊抓著擔架不放,結果身后的那人也被他帶的差點跌倒。
溫意怒吼的聲音讓尚且呆滯的剩下的幾人回了神。
倒地的漢子也回過神來,他拉著架子,又靈活的爬了起來,黑色的面孔布滿怒火。
他把手里的架托往地上一砸,怒焰高漲的朝溫意沖了過去。
“草!你個小筆崽子,敢他媽打老子,老子要讓你生不如死!”
溫意冷眼看著對方,眼底盡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她快速的將陳荷放到身邊花壇旁香樟樹的樹下,捋起袖子,也朝著壯漢沖了過去。
溫意練了十五年的武術,這些功夫不是粗制濫造的花拳繡腿,而是真真切切的以搏擊和格斗為準繩的戰斗技巧。
和壯漢只知橫沖直撞揮拳頭的蠻力相比,她的招式更迅捷、更系統、更科學規范。
男人兩只粗糙的手掌朝溫意抓過來,溫意一眼瞅準了他腰間的破綻,當即跳了起來,甩出一個后旋蹬,狠狠地把緊繃的小腿骨撞擊到壯漢的后腰上。
壯漢只覺得后腰一陣發酸發麻,接著尖銳的痛感讓他兩腿站不直的彎了下去,不到兩秒,高大健壯的身體再也堅持不住,‘噗通’一聲,慘嚎著跪在了地上。
“啊!腰疼,腰斷了!啊!”
溫意上前一步,她的速度太快,快到讓幾名剛想上前幫忙的人眼前一花。
再看時,溫意手掌虎口已鉗住了跪地男人的喉管,正殺氣磅礴的看著他們。
“你們為什么要把我媽扔了,快說!”
就在這時,溫意忽然感覺自己的后腦勺被頂住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那是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