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先生沒想到鄒家如此坦然接受了,對涂典史道“勞煩先生去把燒酒拿來。”
鄒家媳婦哭哭啼啼的跪到文先生面前,哭著哀求文先生“文大夫,我那大兒子和小兒子還在發熱,小兒子滿身都是痘瘡,求您救他們一命。”
文先生看著婦人搖頭道“你家的兩個孩子已經染病不能再種痘,只能喝藥慢慢養了,能不能治好,就聽天由命了。”
涂典史抱著一罐烈酒進了院子,文先生照李虞說的把酒點著,拿出一把薄刃匕首放在火上燒了一會兒,從藥箱里拿出棉簽放在酒里浸濕,對鄒老漢道“你先來。”
文先生拉開鄒老漢衣裳,露出臂膀,用沾了酒的棉簽把手臂擦拭幾下后,在他臂膀上劃了一個十字刀口,從新拿了一根棉簽,沾上牛痘汁,涂抹在刀口上,笑道“好了,下一個來。”
不一會文先生就把鄒老漢家,還沒被傳染天花的幾個人全都種上了痘苗,文先生囑咐他們道“傷口處不能用手去抓,不要沾水,過大半個月后就會傷口結痂掉疤,如果有些發熱也不用害怕。”
鄒老漢帶著家人感謝的鞠躬道“文大夫,多謝您。”
文先生擺擺手,提起了藥箱“不用客氣,我們還忙著去其他的幾戶,你們記住我交待的就成。”
鄒家人把涂典史和文先生送到門口,涂典史和文先生關上了院門,朝另一家走去。
接著走了楊家和劉家,都順利的接種好了痘苗,到對面的那家種痘時,那家無論如何都不愿種痘,涂典史勸說他們,一家人還撒潑說,文先生是拿他們做藥引子搞試驗的。
文先生提起藥箱對涂典史道“醫患要講緣分,看來我和他們無緣,咱們也別強求,還有幾家要走呢”涂典史一臉朝弄的看著那家人,冷笑了一聲“不識好歹。”
又走了兩家,瓷瓶里的痘汁用完了,涂典史派人去莊子上取來痘汁后,文先生忙到酉時中,把鄒家周圍的十幾戶人家都種上了牛痘。
種完后,文先生累得疲憊不堪地囑咐涂典史道“仔細一點,今晚有任何情況都去衙門找我,明兒一早我再來。”
“好,您老快回去歇息一會兒,這里有我看著呢”
從天花病發青川城里的兩家藥堂,就在密切關注著天花的傳播情況。回春堂的掌柜聽說文先生給東街那些人種痘時,和做堂大夫嘲笑文先生道“還以為真的有本事,原來不過如此而已,種痘能成早就成了,還輪得到你來。”
“掌柜說的對,種痘這法子不知多少前輩試過了,雖說也有人挺過來了,可死的人也不少。”做堂大夫知道掌柜的對文先生經常在街上義診,給患者開的又都是一些價廉效果好的藥材,讓鋪子少賺了不少銀錢,早就對文先生不滿了,但人家是縣太爺家的老太爺,又不能對人家怎么樣,還得小意奉承,這下逮著機會了還不嘲諷個夠啊
接下來的日子,文先生和涂典史一起守在了東街,每日都上門為那些種了牛痘的人檢查。
過了幾日,文先生檢查后發現種牛痘的那些人的手臂上,出現了紅丘疹,詢問后,大家都說沒有任何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