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靳臨會對人動心,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好了,你可以走了。”顧靳臨總算有了一絲反應。
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下達著逐客令,語氣淡漠,和剛才那專注關切的眼神,完全不同。
噢,該死的熟悉的味道!
歐陽璟也不惱,拿起小藥箱就抬步離開,只是走之前,坦然地將巨額賬單,塞進了顧三的手中:“記得讓你們二爺付錢。”
“……”
顧三盯著那張寫了“二十萬”藥單的紙條,嘴角一抽。
不愧是陷入錢眼里的歐陽少爺,人設不崩。
一針退燒二十萬,簡直暴力。
不過“天價”退燒針很快就起了作用,不到半小時,喬素額上的溫度,已經沒有先前那樣恐怖嚇人。
顧靳臨坐在床邊的小沙發上,瞧著喬素睡夢中也緊皺的眉心,下意識伸出手握去。
卻不想,半途中突然被喬素緊緊抓住!
“媽……媽媽!”
柔弱無骨的小手死死地抓著男人的西裝袖口,像是溺水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你不要走,都不要走……奚寒師父……不要離開我!”
奚寒師父?
深邃的眸光忽然一頓,顧靳臨閃了下眼,曾經遮掩在面前的迷霧,一下子散去了許多。
明明才是二十多歲的女孩,卻深諳商業之道。
創辦公司,研發產品,拍攝廣告……甚至是在和人談合作時,都顯得游刃有余。
這些,都不是朝夕之間就能掌握的本領。
可如果有人教她,那一切都解釋的清楚。
男人沉了沉臉漆黑的眸底閃過一絲暗光。
所以,這個叫“奚寒”的,究竟是?
顧靳臨心底突然有一股酸味冒出,關鍵還抑制不住……
……
等喬素清醒睜開眼的時候,只覺得呼吸不太順暢,渾身上下酸軟的提不起力氣來。
熟悉的感覺讓她懊惱地拍了下腦袋。
一定是昨晚淋雨的緣故染了感冒,沒想到自己的身體居然會沒抗住。
許是起身的動靜太大,一下子驚擾到了身邊的傭人。
“太太,你終于醒了,我這就去通知二爺。”
“不用這么麻煩。”喬素出聲叫住人,嗓音沙啞得厲害。
傭人倒了杯溫水,小心遞到喬素嘴邊。
喬素也的確有些渴了,舔了舔干澀的唇瓣,小口喝完杯中的水,環顧了下四周,問了一句,“是你發現我發燒的嗎?”
“不,是二爺先發現太太生病了的。”
出乎她的意料,傭人飛快地搖了搖頭,“直到半小時前,也一直是二爺陪在床邊,不過二爺現在有重要會議,出門去了。”
走之前,還特地叮囑她,一定要小心照料太太呢。
喬素有些愣住,下意識捏了捏掌心,特別順滑的觸感尤為明顯。
低頭一敲是男性的西裝外套,她見過,是顧靳臨的。
上邊好有一絲男人好聞到讓人心安的味道。
“哦…這是二爺特地留下來的。”
傭人見喬素盯著西裝看,便出聲解釋,“太太你發燒的厲害,又抓著二爺的袖子不放,所以二爺只能把外套留給您了。”
她抓著顧靳臨的袖子不放?
喬素想了想那個畫面,突然有一些臉頰發燙,自己不會吧?
一劑退燒針下去,當天下午,身體就已經恢復了一大半。
喬素從床上起身,渾身上下都是汗,粘膩在身上很難受,索性洗了個澡。
等她擦著半干的頭發從浴室里走出來,一眼見到的,還是那件被她掛在椅背上的黑色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