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月仰頭站在畫室前,表情得意不已。
她伸手指著畫室里滿滿的畫,說道,“實話告訴你吧,畫室里所有的素描像,全都是靳臨堂哥專門給印雪姐畫的,你該不會不知道,對于繪畫者而言,心愛之人的永遠是他們靈感的繆斯,靳臨堂哥能給印雪姐畫著么多,他們之間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想了想,怒瞪著喬素,“都是因為你,才將他們活生生拆散了,本來印雪姐今年留學歸來,說不定就要成為我的嫂子,是你,橫插在中間,不要臉!”
“閉嘴。”
喬素冷下臉,毫無溫度的眼神附上接著冰粒的寒霜,“嘴里要是吐不出人話,我不介意幫你好、好、清、理。”
一連串的侮辱,真當她是個好脾氣,可以這樣欺負?
“你恐嚇我也沒用,說的都是實話……”
顧星月被那凌厲的眼神著實嚇著,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嘴上依舊喋喋不休,“我覺得,你還是識相一點,自己早早退出算了,免得到時候被趕出顧家,鬧得臉面多看難堪啊……”
尖銳的聲音,混雜著莫名高傲的音調,震得人耳膜疼。
“你說夠了?”
喬素面無表情盯著顧星月,漠然的眼神帶著驅逐的命令,“可以走了,不送。”
“你——”
顧星月再一次被氣到,胸口疼的她快發瘋了!
她說了這么多印雪姐和靳臨堂哥的事情,這個女人是機器人做的嗎,怎么連一點該有的嫉妒反應都沒有!
想要看到喬素丑陋面孔的算計落空,顧星月心有不甘,轉念一想,忽然不屑一笑。
也對,像喬素這種小門小戶出來的,哪有見過顧家這種潑天富貴,好不容易踩著狗屎撞到的大運,怎么可能會選擇放手,肯定是厚著臉賴下!
哼,她早就看透了!
“喬素你死心吧,靳臨哥心里沒有你,他和印雪姐之間心有靈犀,是拆不散的,你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局外之人罷了!”
留下這么一句話,顧星月冷哼一聲,像只趾高氣昂的公雞一樣,大搖大擺地離開。
直至走廊恢復了先前的清寂,喬素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放松自己,白皙的后背直接貼在了那冷冰冰的瓷磚上,激起細小的雞皮疙瘩,卻沒有改變倚墻站立的姿勢。
顧星月說,畫室里有關印雪的素描畫,全都是顧靳臨親筆畫的,兩人從小到大一起長大。
顧欣愉也曾冷笑著告訴她,她只是個替代品,顧靳臨心里早就有人……
即使想要努力忽視,那些尖銳刺耳的聲音,還是時不時從腦海中鉆出來,擾亂她本就不太平靜的思緒。
再次睜開眼,人已經站在邊上的書桌旁,憑借著先前的記憶,喬素很快就找到了之前那個相框。
輕輕打開鎖扣,那張陳舊泛黃的相片,還在。
眸光一遍遍仔細掃眼過去,最終,停在顧靳臨那稍顯稚嫩的俊秀臉龐上,薄唇微揚起的笑弧,清晰而明顯。
澄澈的眸底劃過一道暗光,思忖了半天,終于又有了動作。
將照片原模原樣地放回了先前的位置,無聲掩上房門。
如果不是那缺了一角灰塵的桌面,沒有人會意識到,這兒剛剛來過一個人。
出了小畫室,胸口堵塞得難受,想到底樓前廳人來人往那么喧嘩,喬素便失去了湊熱鬧的心。
腳尖一轉,打算去后面靜謐的花園里面透透氣。
因為是元嘉的生日宴,顧家老宅內所有人,連帶著傭人都在前廳忙碌著,后院昏暗一片,只點著幾盞零星的小燈。
影影綽綽,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喬素逛了兩圈,高跟鞋讓她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下,就在這時,身后傳來細微的“咔擦”聲響。
是樹枝被人輕踩發出的聲音。
“是我,印雪。”
喬素下意識回頭,出現在燈光下的,果然是印雪,她抬了抬眸,問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之前星月說話沒個輕重,我替她好好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