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那雙眼眸里泛著的冷光，喬素微怔。
她雖然能猜到，以程映干脆決絕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留下這個孩子，卻沒想到，程映真的能下的了決定。
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聲提醒著，“映妞兒，站在理智的角度，我肯定贊成你這樣做，但你要想好了，也許你拿掉了這個孩子，這輩子就……沒有了。”
事實情況太過殘忍，連她也有些不忍。
“素素你別擔心，我很早就想好了，這個孩子我是堅決不能要的。”
一直以來，最大困擾著她的秘密被好友知曉，程映反而像是卸下了肩膀上的一塊大石頭，眉宇舒展，渾身上下散發著輕松的氣息。
她理智而沉靜地說道，“我和……那位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的情感基礎，只是一夜情而已，說的殘酷一點，我肚子里的孩子只是一時歡愉的產物，不含任何感情。”
“我的確可以因為現在的種種生下他，可我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成為一個好媽媽，能不能夠勝任這個新的角色，我不想為了如今所謂的遺憾，而讓自己后悔一輩子。”
“醫生也說了，做手術只是說以后懷孕的機會會更小，可沒直接把我打上不孕不育的標記吧。”
她朝著喬素歪頭一笑，語氣輕快，“要是我真的倒霉一輩子生不出孩子，那也是我的命，怨不得別人，再說，憑借我倆的關系，你要是有了孩子，肯定要叫我一聲干媽，不用辛苦懷孕就白得個糯米團子，還是我賺大了呢！”
別看程映平日在公司里和人一起嬉嬉鬧鬧，一副樂觀派的模樣，可真正工作的時候，凌厲手腕可一點兒也不比她弱，冷靜到極致。
喬素緊緊地盯著程映，反反復復確認蒼白的小臉上找不出一絲勉強，她抓緊程映的手，最后又問了一遍。
“你……真的就這樣決定了？”
“嗯，我決定做手術。”
程映點著頭，神色認真，“不管后果是什么，我都會欣然接受。”
哪怕……她真的一輩子都無法當母親，可也好過，夾雜中間當別人的小三！
“好，那我幫你去聯系醫生做手術。”
喬素上前抱了她一下，安撫著，“你放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你不是一個人。”
“素素……”
程映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倏然變得沙啞，反手，緊緊抱著了面前的好友，淚水不斷在眼眶里打轉，卻硬生生地把這股熱意憋了回去。
因為心緒的大起大落，沒過多久，程映的身體便有些撐不住，滿臉寫著困意，喬素見狀，便催她休息一下。
輕手輕腳地出了門，正巧手機收到一條短信，快遞站提醒她前兩天買的東西已經到貨了，快點去領取。
喬素也沒遲疑，帶上手機就匆匆下樓。
出了公寓樓才發現，窗外的天色已經漸暗。
從快遞站取了東西后，喬素按原路返回，進電梯后正準備按下關門鍵，緩緩合上的電梯門突然伸進來一只修長有力的大手，高大頎長的身影尤為顯眼。
是顧靳臨。
喬素認出人，手指下意識按下了開門鍵，電梯頓了一下后又再次打開，身旁響起了熟悉喑啞的低沉聲音，“素素，謝謝。”
短短的四個字，卻被的低啞如大提琴般醇厚的聲音念的無比纏綣，喬素莫名耳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