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翻閱開來，放在喬素的面前。
“這是……”
喬素盯著那已經泛黃的陳舊照片，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照片上，大約六七歲的小男孩站在花壇邊，神情嚴肅，除了那年幼肉嘟嘟的面容，五官簡直和現在的顧靳臨一模一樣
這就是顧靳臨小時候的樣子！
“靳臨這孩子，應該是隨了天瀚，父子倆天生就長得嚴肅，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小時后還能逗弄一下，懂事之后就一直板著個小臉，不可愛。”
顧老太太邊說著，臉上露出惋惜的表情，她緩緩翻閱著相冊，手指忽然停頓在了某處，“你看，這就是他們父子倆的合照，是不是長得很像？”
喬素順著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一對父子模樣的人出現在照片正中央，定壓一瞧，顧靳臨果然長得有五分像他的父親。
只不過已經逝去的前任顧氏總裁顧天瀚，五官更加凌厲偏冷一些，整個人看起來也更加冷淡漠情。
“靳臨他啊，簡直和他爸爸如出一轍，記事之后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雖然懂事聽話，但我還是希望他的身上能多點煙火氣息，畢竟一個人，實在是太孤單了……”
顧老太太在一旁感慨著，似想到了什么，眼神倏然變得復雜起來，“要不是七年前出的事情，也許也不會……唉，靳臨一定活得要比現在自在。”
七年前……顧家七月初七出事的那一天。
喬素眨了下眼，心底劃過淺淺的思索，顧老太太察覺到她變化的神色，了然，“看來這件事，你也知道。”
“之前隱約有聽到過一些零碎的信息。”
喬素沒有否認，自然地點了下頭，顧老太太搖頭嘆了口氣，她也沒避諱著，直接說了出來，“當時出了那樣嚴重的事情，我又在國外，等回神的時候……天瀚已經出事了，靳臨也受了很大的傷，在醫院里將休養了快一個月。”
“當時顧家出事的消息傳出去，立即引起了動蕩，沒有人庇護的顧氏在其他人的眼中，就是一塊肥肉，即使憑我和阮瓊在前面勉強支撐，也抵擋不住那些洶涌而的惡意……最后，還是靳臨站出來，把顧家撐了起來，短短數月的時間，就將顧氏重新帶回以往的盛況……”
聽著老人家娓娓道來的聲音，短短幾句話，就將那段顧氏動蕩的歲月一筆帶過，喬素聽在心里，止不住涌起一股復雜的感覺。
寥寥數語，背后堆砌著的，卻是萬千血肉汗水凝結而成的付出。
那時，顧靳臨也才堪堪不過十八歲的年紀，卻要驟然間背負起整個家族的興亡……
旁人看見的只是花團錦簇，永遠也不會去設想，在這片繁榮之下，到底付出了些什么。
“……當時我們只顧著挽回顧氏，也沒太在意其他，等一切都塵埃落定后，靳臨就已經養成現在這副清冷淡漠的性子，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沒有盡心。”
顧老太太輕輕合上相冊，語氣緩緩道，“我如今，也只能求佛盼望著，讓靳臨能和他心愛的人在一起，那孩子一個人撐著……太苦了。”
她側過身來，目光直直地看向喬素，帶著意味深長的涵義，“素素，你覺得呢？”
眼神中充滿了暗示。
喬素輕輕顫動了下長睫，不自覺避開了那道視線，許久過后，才輕聲開口，“顧奶奶，像靳……二爺那樣優秀的人，肯定會找到真心對待他的那個人。”
思潮起伏了一陣，又被按壓下去，顧老太太緊盯了一會兒，卻始終那張淡然的容顏上找到些什么。
想到她哪同樣寡言淡漠的大孫子，她搖了搖頭，這兩人吶……
最終，顧老太太也只嘆了口氣，掩起那一閃而過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