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做的,你要怎么對付我,都隨你便,只不過整件事情只有我一個人參與其中,你二嬸和星月都是不知情的,看在親戚一場的份上,請你不要遷怒其他人。”
顧宏儒的面色顯得有些過分平靜。
一點兒也不像是多年后罪行被驟然揭發的模樣。
其實在先前顧靳臨說已經找到當年逃離的那個罪犯時,顧宏儒心里就已經有幾分了然了。
他抬頭,直視著顧靳臨眼神的時候,面色如常道,“當年找人假扮綁匪,害的你們大房差點家破人亡的人,就是我。”
會議廳里安靜得仿佛只剩下那逐漸沉重的氣息聲。
“在說什么……你們是在打什么啞謎?”
邊上,好不容易從打擊中清醒過來的顧永豐一頭霧水,但他又不傻,細細品味了那些對話中國深意,立即反應過來,眼神不可置信地轉向了顧宏儒。
“二哥,七年前大哥生死不明的事情,竟然是你下的手?!”
有那么一瞬間,顧永豐是懵了的。
他們兄弟三人里,大哥性格冷漠,而他性子急脾氣暴躁,只有他二哥顧宏儒是性格溫順儒雅,又喜好繪畫藝術,堪稱君子。
這樣一個風光月霽的人,會買兇殺害自己的親哥?
那可是他們的親大哥啊!
難以置信后,便是胸腔內止不住涌起的憤怒和荒誕,他哆嗦著唇瓣大聲質問著,“為什么?”
顧永豐完全不理解顧宏儒當年的做法。
他從來沒見過大哥二哥紅臉過,兩人之間也沒什么齟齬啊……
同樣的,顧靳臨目光幽暗冰冷,深眸之下是滿滿的痛恨與厭惡。
如果不是現實的證據擺在他眼前,他也沒有辦法相信,這個自從他進入顧氏之后,對他有多加照拂的好二叔,竟然是害他家破人亡的真兇!
“沒什么好辯解的,做了就是做了。”
顧宏儒的態度很是奇怪,這自然坦率的模樣,反倒是讓邊上的顧永豐怒了,“二哥,是不是顧靳臨這小子故意拿什么條件威脅你,好把這盆臟水往你身上潑?好啊,趕走了你和我,整個顧家就是他顧靳臨一個人的掌心玩物!一定是這樣的!”
面對顧永豐的猜測和詆毀,顧靳臨懶得開口解釋些什么,只是緊緊地望著顧宏儒那一動不動地身影,眼底生生克制著自己心中泛起的怒火。
“永豐,你不用替我想什么借口了,就是我害的大哥。”
顧宏儒輕輕一笑,眼底的透然讓顧永豐漸漸僵硬住,“二哥,你真的——”
“是我讓人害大哥的。”
回答的語氣幾乎是毫不猶豫,沒有一絲遲疑。
“為什么!”
顧永豐再次質問出聲,顧宏儒對上他那充滿這著不解疑惑的眼神,清淡一笑。
幽深的眼眸微微閃爍了一下,蒙上一層帶著回憶氣息的悵然薄霧。
明明同樣是顧家的兒子,大哥長子嫡孫,理所當然地繼承偌大的家業,三弟最會討好賣巧,結交的人脈甚廣,也能好運地闖出一番天地。
可唯獨他中間這個人,高不成低不就,半生折騰下來,只剩下“儒雅藝術家”這種虛無縹緲的頭銜。
嫉妒在這一刻止不住地滋生蔓延開來。
憑什么他不能繼承顧氏集團呢,難道就因為他晚出生幾年嗎?
懷揣著這個樣的心情,七年前的一次深夜,顧宏儒找到了羅勇等人,用重金卻買兇。
一開始他只是想給個教訓以泄心頭怨氣,卻沒料到利箭射出去的那一剎那,再無回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