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顧靳臨的一句話,喬素的雙眸瞬間清明了不少。
是啊,現在不是她自責后悔的時候,爭分奪秒,程映的情況要緊。
冷靜下來后,喬素便和顧靳臨一同沖出了會所,半路上,正好遇到準備開車回家的江輕歌。
“天哪,這是發生了什么,怎么流了這么多的血……”
江輕歌看著耿溫文一臉慌忙抱著渾身染血的程映,下意識地把車門打開,一群人蜂擁而上,顧一主動地坐進了商務車的駕駛位上。
一瞬間,油門踩到底,車輛在公路上飛馳著,以最快速度地朝醫院駛去。
路上的二十分鐘,難熬的像是身處地獄一般,所有人的臉色都是陰沉難看的,作為車上唯一一個不知真相的人,江輕歌雖然很擔心程映,卻也知道,現在不是個很好問出聲的時候。
而耿溫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抱著昏迷不醒的程映,雙手不停地顫抖著,程映的裙早已染上大片的鮮紅,身體逐漸發冷。
肆意活了這么多年,耿溫文從來沒有這么害怕過,掌心殘留的屬于程映的血還帶著一絲溫度,可他就怕她的生命會從他手中流逝。
后悔了。
耿溫文人生第一次后悔了。
他之前不該對寧雙兒如此的寬容,才造成了如今的后果。
明明知道寧雙兒的性格嬌蠻,對程映又一直抱有著敵意,偏偏顧念著從前的情誼,時刻心軟,最終卻害了程映……
“你千萬不要有事……”
看著昏迷躺在自己懷中的人兒,身上鮮血一片,耿溫文從未有如此的痛恨自己。
是他的錯。
是他害了程映。
一路超速抵達到醫院,程映很快就被推入了手術室,耿溫文下意識地想要跟進去,卻被負責的醫生嚴肅阻擋在外面。
“請這位家屬冷靜一點,我們會全力以赴搶救患者的。”
大腦嗡嗡脹痛得昏沉,耿溫文根本回答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出來,他低著頭看著沾染雙手的鮮血,那些未干的血滴子從他的指縫間落下,干凈潔白的地磚很快被染若枝頭間的紅梅。
散發血腥的氣味,點點紅痕,觸目驚心。
但他這份失魂落魄落在喬素的眼中,卻是不屑極了,緊盯著緊閉的手術室大門,她緊抿著唇瓣,眼珠一動不動。
心底止不住地默念著:沒事的沒事的,映妞兒那么好的人,一定不會出事的……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很快耿家便受到了消息,得知在顧氏會所發生的事情,當場王淑靜就打碎了一套她很喜歡的茶具。
他們一刻都沒有耽誤時間,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等他們深夜沖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的大門還是緊閉的狀態。
程映已經在里面搶救一個多小時了,人還是沒出來。
“溫文,究竟是發生什么事情了,不是好好地參加什么晚宴嗎,程映怎么就突然出事情,還嚴重到了進手術室?!”
因為時間倉促,王淑靜一行人只是得知了一個簡單的消息而已,具體發生了什么,他們一概不知,此時站在手術室的門口,擔憂焦灼的臉上浮現著一絲茫然。
詢問的眼神下意識地落在耿溫文的身上,想要個答案。
但此刻的耿溫文,什么也聽不見。
他低垂著眉眼,沾染鮮血的雙手一直不停地顫抖著,整個人如同一根緊繃著的弦,仿佛稍稍用力,就會從中斷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