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靜的連根針掉落都能聽到動靜聲的包廂內,耿溫文酒后的這句話顯得尤為清晰。
程映……
耿溫文在呢喃著程映的名字。
喬素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目光恰好對上顧靳臨那雙幽深的眼,在彼此眸底的深處,他們都認真地確認過一遍。
沒有耳背,也沒有聽錯。
耿溫文是真的在喊程映的名字!
不知為何,喬素忽然想起耿溫文曾親口承認過的一個事實。
他說,他喜歡程映,而現在醉酒后的耿溫文卻念叨的著程映的名字……
難道他現在喝的酩酊大醉的緣由,和程映有關?
十分鐘后,答案出現在顧靳臨的手中。
顧一等人辦事效率極高,很快,耿溫文今日的全部行程,就已經烙印在薄薄的一張匯報紙上,喬素順勢瞄了兩眼,眼一沉。
果然和她猜的沒錯,在耿溫文出現在九重天之前,他汽車的行駛記錄顯示,在程映如今居住的金湖公寓出現過……
匆匆掃了一眼,又看到沙發上那爛醉如泥的男人,喬素皺了皺眉,一個荒誕的猜想浮上她的心頭。
“不要告訴我,耿溫文現在之所以是這個樣子,是因為他作死地選擇和映妞兒告白……然后被拒絕了?”
“八九不離十。”
顧靳臨幽深的目光盯在白紙上,微微抿了抿唇,說道。
他了解耿溫文,能讓對方這樣失了鎮定,他也只見過兩次,一次是醫院承認他喜歡程映,一次是來顧氏集團詢問程映的下落。
兩次都和程映有關。
喬素聽到這話,眉心緊擰得更深了,“明擺著映妞兒對他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先前兩人都鬧得這樣不愉快了,耿溫文是個棒槌嗎?還敢大咧咧的表白?”
那是表白嗎?
分明是往程映的心口上捅刀子啊!
一個間接害的自己失去孩子、又徹底失去做母親資格的男人,卻說喜歡自己……
換位思考,她要是程映,光是想想這樣的場景,就覺得萬分窒息了。
“他可能覺得這些事情,能彌補過去就行,重要的是兩個人之間的未來。”
顧靳臨低沉著嗓音說道。
“未來?誰和他有未來?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喬素聽到這話,直接給氣笑了,看著昏沉醉死過去的耿溫文,眼神中帶著憐憫,“以我對程映的了解,別說是什么未來了,她恨不得之后自己的世界里,再也沒有一個叫做耿溫文的人。”
程映再怎么大度,也是人,也曾經差點成為母親。
感受著肚子里的孩子從一個小小幾乎感受不到存在的胚胎,逐漸成為察覺到他鮮活生命的胎兒,在整個世界上在,母親才是那個和它建立最深刻關系的人。
“讓耿溫文不用想了,他和程映這輩子不可能的。”
在程映的眼神,耿溫文和害死她、害死肚子里孩子的劊子手一般無二,她怎么可能心無芥蒂地和這樣的人交流下去,然后產生感情?
“怕不是腦殘的小說看多了吧,又不是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喬素實在憋不住地吐槽了一句,眼神流露著鄙夷。
要真是喜歡,早干什么去了?
偏偏在傷害了人之后才恍然大悟自己的真實內心……
要不說,就是賤呢!
“好了,他們之間的事情,你氣什么。”
顧靳臨一把拉著喬素擁入懷中,輕輕捏了下她的小鼻尖,“醫生說了,你該保持心平氣和,小心之后生出來的小寶寶,也和你現在一樣嘴巴可以掛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