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能掙個盆滿缽滿。
但是一月份已經過去,卻沒有半個上門求面料的人影。
工廠的工人都快揭不開鍋了。
反倒是現在二月中旬,工廠來了個大客戶?
這樣的客戶會有多少?
難道真的是工廠的機遇到了?
他能談價嗎?
還賭一賭嗎?
喬靈云一看武廠長的表情,就大概猜到他心中的動搖。
畢竟,像她這么直接地表示要購買大量人造纖維面料的人不多。
突然來了這么一個人,會讓武廠長嗅到掙錢的機會。
那么引發的將是武廠長遲疑低價處理面料給她的決心。
其實她很奇怪,為何武廠長的小舅子知道這個面料會大賣?
若有機會,她倒是想見一見武廠長的小舅子。
這生產面料的眼光很毒辣啊。
“武廠長似乎不愿意以我們談好的價格售賣?”喬靈云收起心里所想,朝武廠長聳了聳肩。
一臉無所謂道:“我所生產的褲子也不一定要用這種面料,買賣不在仁義在,武廠長貴人事忙,那我便不再打擾。”
說著抬腳就走。
趙科長見此,就覺得自己收下的煙酒保不住了。
沒幫喬靈云辦好事,得將那些東西退貨啊。
頓時心疼得不行。
他一邊勸著喬靈云先別走。
一邊拉著武廠長到一旁做思想工作。
“武老哥,咱們都多年的老朋友了,今天再多一句嘴,你說孫楊已經昏迷四個月,他半年前預言九二年初能讓工廠起死回生。可這都九二十年的二月中旬了,工廠還拖得起?”
話落,他又指著工廠外面,讓武廠長聽一聽工人家屬的怨聲載道。
現在如意紡織工廠的外面有那么多工人鬧著要工資。
而如意面料廠已經欠了銀行多筆貸款未還,再想去貸款發工資,已然不可能。
“有利潤總比沒利潤的好。”最后,趙科長說了這么一句。
畢竟,喬靈云雖然壓到了很低的底價,但該給的利潤還是付給了如意紡織廠。
做商人哪有不想提升利潤空間的?
但在這個關鍵時期,對方沒有將底價壓到一丁點利潤都沒有,已經算是仁義。
相信武廠長自己會想通這一切。
他將空間讓給武廠長。
走出倉庫去找喬靈云。
“小喬啊,你看這事情我辦得,實在是慚愧。”趙科長面上看起來十分自責。
喬靈云淡淡一笑:“趙科長,做生意的事情嘛都是如此,成功和失敗各占一半筆例,哪能說沒促成一筆生意就是罪人呢?無論如何,今天趙科長能為我引見武廠長,我真的非常感激您。”
若不是喬靈云知道武廠長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也不會這么快透露出,她需要大批量購買混紡面料的意圖。
武廠長只是在做最后的思想斗爭。
他是廠長,卻也是上班的。
國營企業并不是他個人的公司,能給工廠掙大錢固然是好事。
但能保護自己的烏紗帽,并保證工廠不會虧本,也很重要。
武廠長一定會想明白這個道理。
果然沒過多久,武廠長就被工廠門口此起彼伏的哄鬧聲,吵得一個頭兩個大。
武廠長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