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吐道:“是陀中毒,或許再過不了兩天,我的頭發就會掉光變成禿頭,接著就是四肢失去正常的能力,之后會尿失禁,大腦也會越來越不清醒,最后徹底變成一個癡兒,一輩子只能由我爸媽養著護著顧著……”
說完,她哭著看向她媽:“我都這樣了,你們為什么還要我接受治療?媽,我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你們讓我去死吧。”
病房里的幾位阿姨頓時抱住蔣玲玲哭成一團。
壓抑的、嚎啕大哭的、崩潰的……
還有對醫學的不發達,產生的后怕情緒,在整個病房里蔓延。
“玲玲,我的玲玲,能治好的,一定能治好的,你不要這么悲觀。”
“治好了又能怎么樣?”蔣玲玲根本不相信能治好,只是心里郁著一股氣,吼道,“就算治好了,或許我還會再中一次這種毒,下次我還能得到治愈嗎?畢竟,化學系最不缺的就是這些金屬……”
蔣媽媽咬著牙,大聲問道:“是不是那個人害了你,是不是?”
“不是。”蔣玲玲崩潰地大聲喊道,“媽,你們不要胡亂猜測。”
喬靈云看著、聽著這一切,心臟也一陣陣攪碎似地痛。
當蔣玲玲說出“陀中毒”三個字的時候。
當蔣媽媽大聲問是不是誰害了蔣玲玲,而蔣玲玲一口咬定不是的時候。
她猛地想起了前世在網絡上曾看到過的一個同類型事件。
那件事情好像也是發生在九幾年的華清大學。
因為一直沒破案。
后來在一幾年的時候被人翻出來強行要求重審此案。
但因為事情發生的時間已經過去太久,又沒有相對應的證據,根本查無可查,那件案子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因為年代久遠,喬靈云自然是記不住網絡上當時對那件案件的評論,和對那件案情的具體猜測。
但仿佛記得,有人猜測是那個中毒者的室友,因為嫉妒中毒者的音樂才華,伙同同寢室的人,對中毒者下了毒。
而下毒者身份背景不一般……
怎么感覺前世的事,與蔣玲玲這件事有些相似?
蔣玲玲同寢室的室友沈微微,過去曾多次對音樂才華比她更優秀的蔣玲玲同學,散發出惡毒的眼神。
還有同樣的陀中毒,以及下毒者不一樣的身份背景……
沈微微是化學系的,沈微微的家庭背景不一般……
而且沈微微和蔣家還早就有關聯。
之前喬靈云拿來嚇唬沈微微的蔣如,正是蔣玲玲的親姐姐,也就是沈微微表哥很喜歡、一直追求、但沒追上、后來跟同學一起去郊外踏春時、失足落下懸崖、三天后才被找到的那個人。
“阿姨,蔣玲玲的這些癥狀有多久了?”喬靈云說了幾句安撫蔣玲玲的話,隨后拉著蔣媽媽去到一旁,一臉關心地問。
蔣阿姨滿臉淚痕,哭得泣不成聲道:“元旦的半個多月就偶有嘔吐,當時玲玲以為自己吃壞了肚子,又因為忙于元旦晚會的古箏表演訓練,就沒重視此事。沒想到……沒想到還沒到表演那天,卻突然昏倒……
我們將她送到醫院,醫生說初步斷定是中毒,但不知道是什么毒,不好治療。
后來我們只好轉到這家醫院,剛開始也是沒有醫生知道這是什么毒。
直到元旦前一天,才有一個留學回來的博士說是陀中毒。
服入大量的陀金屬后,重者丟命,輕者變成癡兒。”
蔣媽媽大概是被這件事情給整崩潰了。
再加上這些天,除了學生會代表程偉代表學校來探望女兒之外。
就只剩下與女兒關系一直不好的沈微微……
沈微微完全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而喬靈云不一樣,她一來,玲玲就笑了,并且對方眼神里的神色特別真誠。
她是真的關心玲玲。
所以蔣媽媽才將事情的大概發展全都說給喬靈云聽。
喬靈云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陀中毒確實是不容易治好。
畢竟,前世是有這樣的病例沒被治好……
能治好的,她也不然知道,畢竟沒聽說過。
一時之間,連說什么安撫蔣媽媽的話,她也不知道。
最終也只能蒼白地說了些讓蔣玲玲好好照顧身體,別多想的話,才與蔣家人告別。
步伐沉重地離開了醫院。
今天這大半天時間,比她重生后的所有日子過得都要艱難。
蔣玲玲中了會導致癡呆的毒。
不知道奶奶灰會不會也一樣……
到時候,這件事情又會怎樣發酵呢?
馮宇輝在派出所里,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