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名叫秦越,看樣子不過二十七,八的年紀,但此時卻像極了一位八九十歲的耄耋老人。
沒有人知道他的確切年齡,更沒人知道他來自何方。
熟悉他的人只知道他是三年前來到這里的,從那以后便再也沒有離開過,如今在云山市的老街上和他人合營著一家紙扎店,平時二人還兼營著陰陽先生的行當,但私下秦越卻還有另外一重身份。
今天這事他只是偶然碰上,若不是有契約在身,他甚至都不會多看一眼。
此時的秦越虛弱到了極點,幾乎每走幾步便會發出一陣咳嗽。
昏黃的路燈下,蹣跚的背影走進了一條破舊的老街。
在這條老街的盡頭有一家名為“天堂百貨”的紙扎店此時仍在亮著燈光。
一陣夜風吹來,卷起了地上的幾片枯葉,在半空中打了個轉兒后又悠悠而落。
秦越這時停了下來,伸手接住了一片枯葉,看了看道:“該來了……”
枯葉隨風吹走,秦越向不遠處的紙扎店走去。
透明的玻璃門內擺滿了各種紙扎,側向擺放著兩張圈椅,一個身穿白色唐裝,翹著二郎腿的身影靠在圈椅上津津有味的看著手機,空曠的街道上從那人的手機里傳來一陣陣短促且重復的音樂聲。
秦越推開了玻璃門,那人連忙退出了正在看著的小視頻,“怎么現在才回來?”。
說話的這人滿頭花白的頭發,卻一絲不茍的向后梳著,寬大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
此人便是秦越的合伙人陸岐黃,看樣子五十多歲的年紀,雖然頭發花白但臉上卻沒有什么皺紋,而且氣色紅潤說話中氣十足。
“你怎么還沒回去?”秦越看了他一眼,腳步輕飄地在圈椅上坐了下來。
“我這不是擔心你嗎,”陸岐黃向外看了看,“你,你還有事啊?”
秦越虛弱的點了點頭,向后靠在椅子上閉起了眼睛。
“那個,我已經把藥煎好了,要不你先喝了吧?”陸岐黃緊張的向外看了看,覺得嗓子有些發干,咽了咽口水。
“一會兒。”秦越閉著眼睛回應道。
“那,那要是沒啥事我就先回了啊……”陸岐黃說著話向后門移動著腳步。
秦越擺了擺手。
陸岐黃連忙推開后門鉆了進去。
與后門連接在一起的是店子的后院,有三間青磚瓦房,一間是廚房,一間堆放雜物,還有一間則是秦越的住房。
陸岐黃住在老城區的一座四合院里,那里有他祖上留下的四間北房。
從后院推出他的那輛舊電瓶車,陸岐黃并沒有馬上就走,而是合起雙手,口中念念有詞的向四方拜了拜,這才一溜煙的消失在了街角。
就在陸岐黃走后不久,秦越從口袋里掏出了那只葫蘆,隨手放到旁邊的桌子上便又合住了眼睛,似乎是在等著什么人。
片刻之后,店內的燈光突然閃了起來,連帶著外邊馬路上的路燈同時熄滅,四下頓時陷入到了黑暗,而秦越卻在這時慢慢睜開了眼睛。
一團濃霧涌入,虛掩著的店門緩緩開啟
清冷的月光下灰霧彌漫,四個身穿長袍打著紙傘的高大身影一動不動地出現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