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夏日的清晨,剛從井里打上來的水也是透心涼,一桶下去,把趙小哥澆得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就是想裝暈也裝不下去。
“說——”府臺大人剛吐出一個字,秦谷雨的聲音就同時響起。
“說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爭取寬大處理!”
秦谷雨說的這句話可是經歷了無數部警匪電視劇的洗禮之后深深刻在腦海里的經典“勸招”語錄,府臺大人被搶了臺詞心里惱火,但是又想想自己蒼白無力的“說實話”,果斷做了決定:閉嘴,裝高冷。
“我沒——”趙衙役還想狡辯,這時候不用吩咐,站在旁邊的乙三就雙手抱在一起,骨節被捏的咔咔作響,然后就把剛勁有力的手指掐到了趙衙役的脖子上。
趙衙役的聲音立馬就被嚇得弱了下來。
“你看,我幫你分析分析,”秦谷雨早就跪不住了,借機挺直了腰,活動活動筋骨,“你又不是主謀,心虛什么勁兒,”接著雙手遠遠地指向高坐的府臺大人,“要是你能提供線索,找出真兇,這就是戴罪立功,府臺大人賞你還來不及呢。”
說道最后秦谷雨壓低了聲音,循循善誘:“要識時務,保命要緊啊,趙小哥。”
秦谷雨以為只有自己和趙衙役聽到了這話,其實屏風后邊的人耳朵微動,也聽得清清楚楚:還是個惜命的,呵呵。
趙衙役還有點猶豫,不敢看府臺大人但是也不說話。
秦谷雨有點著急,府臺大人都這時候了,您倒是上啊,怎么這么不上道兒呢?
秦谷雨才沒有傻到去瞪府臺大人,之能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乙三一眼,
她心里清楚,這樁案子恐怕府臺大人也做不了主,真正拿大主意的應該是屏風后邊的那人,而乙三正好就是那人的手下,不如看他來的管用。
果然,乙三給了府臺大人一個眼神,府臺大人擺足了姿態應了一句:“有功當賞,有應罰,戴罪立功,功過相抵。”私心里還覺得這次的四字句,說的誠是不錯。
定心丸兒已經送到了嘴邊,就看你吃不吃了。
秦谷雨心想:“趙小哥啊趙小哥,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府臺大人說話就是管用,趙衙役也顧不得臉疼、嘴疼了,一顆圓溜溜的腦袋瓜不知道疼似的在地板上咚咚咚死命的磕。
“大人,奴才是冤枉的啊,奴才真的沒有干壞事啊。”趙衙役心慌意亂的,張口就先喊冤枉。
反反復復就這兩句話,府臺大人被擾得心煩,怒喝一聲:“說重點!錢婆子是怎么回事?!”
趙衙役這才收起了哭天搶地的姿態開始老實交代。
原來,那天趙衙役從小廚房提了食盒往前院兒走得時候半路上遇到了就遇到了管灑掃的錢婆子,錢婆子平日里也和他們這些府衙里干活兒的人都混的挺熟的,看到趙衙役拎了食盒,猜想應該是小廚房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偷吃倒是不至于,只是上午的時候就聽說暮食要做什么皮蛋什么瘦肉粥,錢婆子說是沒聽說過,真好遇到了就想打開看一看。
趙衙役剛開始沒給打開,結果被錢婆子酸了兩句,沒膽子偷吃就罷了,連打開看一眼都不敢,慫貨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