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哈德翁解釋著緣由,述說著真相。
聲音沒有多么激動與熱切,更沒有感染力,只是用著不帶丁點感情的聲音,不疾不徐的述說。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兩個世紀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這位老者無法在保留感情的同時活下去,那樣太痛苦。
當然,也可以憑借記憶,偽裝出被自己舍棄的魔術師人格,賦予聲音感情。
可是,之前已經試過了,那樣只會激怒對方。
他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真誠,與為了‘救濟全人類’的夙愿,甘愿犧牲包括自己在內全部人造人的堅定。
實際上,對于要不要告訴白華‘愛因茲貝倫的隱秘’這件事,阿哈德翁猶豫了很久。
人心太難把握,無感情的他,更是無法理解。
最后,因為書籍中描述的勇者形象,與白華身為從者,圣杯戰爭后便會回歸英靈座的身份,阿哈德翁這才作出抉擇。
畢竟,這個決定關乎愛因茲貝倫的生死,一旦泄露出去,千年來的專研,極有可能化為烏有,這對愛因茲貝倫來說,比在圣杯戰爭中失敗更危險。
因此,白華如果還不接受,這位老者就必須提前將其送回英靈座了。
不過多時,白華便出聲了。
“你有沒有想過,放棄這種使命,自由的活下去?”
這個使命,屬于那些魔術師,而不應該屬于被造出的人造人。
那些魔術師都放棄了,人造人沒有理由繼續才對。
沒有半點猶豫,阿哈德翁開口道:“沒有,這是我們的使命,存在的意義。”
還是那樣沒有感情,此刻卻令白華感覺是那樣的堅定。
也是,那樣的悲哀。
“難道你們就不想得到幸福嗎?就沒想過在‘救濟全人類’中,也把你們的存在加進去?”
“那是不可能的,我們是人造人,并非人類,無法獲得幸福,在‘夙愿’完成后,愛因茲貝倫也將不復存在。”
這聲音,亦如之前一樣,可白華聽到的不再只有堅定的使命感。
或者說,太過堅定的使命感,已經令人膽寒。
所謂的‘夙愿’,已經是一種枷鎖了。
這無疑是錯誤的,因此——需要糾正!
這無疑是痛苦的,因此——需要拯救!
白華輕輕嘆息一聲,便說出這樣一句話。
“我果然還是討厭你,不過也沒有辦法啊,既然召喚出了我,我就給你們特別的命運吧,誰讓勇者就是干這種事情的呢。”
旋即,白華用淡漠的聲音,如此宣言。
“我會贏得圣杯戰爭的勝利,把人造人從‘夙愿’中解放出來,并回歸你們的人格。”
聲音淡然,其中沒有決然,以有堅定,只是在說一個事實。
這不是出于對自身實力的自信,亦不是他希望,準備去作這件事,而是他必須完成這件事!
他無法對名為‘愛因茲貝倫’的悲劇置之不理。
緊接著,白華瞥了眼阿哈德翁,他不認為自己有資格指責對方,但惡就是惡。
就算‘夙愿’是偉大的,對方亦是可悲、可憐、可嘆,可犯下的罪行無法消除。
因此···
“到時候你重新拾起感情,還沒有懺悔的話,無論我有沒有資格,都會殺掉你。”
阿哈德翁平靜的點點頭:“只是我的生命這點代價便能完成‘夙愿’的話,就太劃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