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屁的才!
除非斗雞走狗玩蟋蟀、提籠架鳥逛梨園等聲色犬馬、游手好閑之事也能算得是才。
那看在家世的份上,無貌無才有德也行啊!
可郡守家浪蕩子倒好,十四歲進青樓,十五歲成勾欄常客,年紀輕輕就已在滎陽城“浪”得虛名,浪得滿城人人皆知。
而鄭書笙自己,三歲識字,四歲學經,五歲學畫,六歲彈琴……才十六歲的她,已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禮樂御數,樣樣精通,毫不夸張地說,若她是男子,將來必高中秀才、舉人,甚至是金榜題名。
試問,這樣的她,又豈肯嫁給那樣一浪蕩子?
她情愿嫁給一有才有德的寒門秀才!
當郡守家提議此事時,她曾嘗試反抗過,可她那從小就對她疼愛有加的父親,在此事上卻一點都沒得商量,只是安撫她:“沈家子愛玩是愛玩了一點,但那是年少不懂事的緣故,等成親了,接手沈家產業了,就會懂得收斂的。”
會收斂個屁!
就在前些天,鄭書笙還聽說,沈家浪蕩子拉著一幫人跑去豫州城看花魁大賽去了。
這簡直是準備浪遍天涯的節奏。
她實在是不甘心自己的下半輩子就委身于這樣一個不成器的家伙。
因此,在父命難違,實在想不出其它招的情況下,她唯一能想到兩個字:逃婚。
逃離這個家,遠離沈家浪蕩子!
而現在,既然提親的事已列入議程,那逃婚之事是不是也該付諸實踐了?
鄭書笙表面上假裝嘟嘴不痛快地答應著,腦袋里卻是在轉得飛快:只是該怎么逃呢?又能逃去哪?
這對她來說還真是個大難題。
首先,作為鄭家女,家中仆從無數,不管她走到哪里,都有人盯著、看著、跟著,想單獨脫身極其不容易。
其次,別看她家境富裕,可從小到大,她最遠也就到過臨近的豫州府,其余時光,基本上都是在滎陽郡內打發。
脫身不容易,去處沒目標,出門沒經驗,這讓她怎么逃?
正當她犯難時,管家進來向鄭溫稟報道:“老爺,浪之公子求見。”
“宣他進來吧。”
鄭溫皺起了眉頭,不耐煩地向管家揮了揮手,又轉向鄭書笙道:“你先回房去吧,這些天就別出門了。”
鄭書笙:“……”
這是要被禁足的節奏?
這可是讓她跟犯難了,但她還是又嘟著嘴哦了一聲之后,輕手輕腳走出了廳堂。
“小姐。”
守候在廳堂之外的丫環書香迎了上來。
鄭書笙卻抬起右手,把食指豎在嘴巴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后貼到門邊,又聽起了廳堂里的動靜來。
“老爺,浪之這是下決心要走了嗎?”
“唉,那個腦袋被驢踢了的家伙,看來是鐵了心要走了。”
廳堂里又傳來了她父母的對話聲。
鄭書笙原本是想繼續偷聽一下,她父母對她婚事的安排,沒想到,她父母卻討論起了另一個人的事來。
但她的眼神卻亮了起來。
對啊,那個腦袋被驢踢了的家伙不也準備走嗎?
是不是可以一起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