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辰其實對這個集團并不太了解,只是去過數次容奇,每每經過這里都會望一望,在他心里,這高大上的辦公大樓雖然與自己無關,可卻是變成了一種慣性的凝望。所以,他能理解此刻陳叔的心里落寞感。
“嗯,陳叔說得對,我也是打算先干著,正好跟阿忠學學,他的口才交際能力比我強太多了。”
江昊辰說完,遞給了陳叔一根煙,并為其點上。
“哎,你可別學他,他就那點油腔滑調,沒啥大本事,我們都快老了,本來想圖個安穩都不行,集團現在動蕩很大,家里這個還不讓人省心啊。”
陳燕忠父親的胳膊架在大腿上,手中的煙燃著,煙徐徐升起,很長的一節煙灰就這么黏連著,他那剛毅的臉上,感覺多了不少惆悵之色。
江昊辰有些心塞,作為一個父親對兒女的希望與操勞,那是一種和母親完全不同的感覺,他不會嘮嘮叨叨,但卻表硬心軟。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在火車站臨行前,母親嘮嘮叨叨的讓他來單位后要勤快麻利,要端茶倒水長眼色,要對領導同事有禮貌。而父親則沒有太多的話,只是默默的幫他提著行李上車,讓他到了單位來個電話,然后轉身就下了車。
此刻,背微駝的父親轉身下車的那一瞬不斷的浮現,江昊辰眼睛不免有些微潤,他用手輕輕地揉了揉。
“昊辰,我買了燒鵝,還有魚,晚上跟我老父親喝點白的!”這時,門推開了,陳燕忠提著幾個塑料袋走了進來。
“行啊!我幫你。”江昊辰說完就要幫忙提。
“你算了,坐那沖茶,陪我父親聊聊!”
陳燕忠父親突然想到什么,扭頭對著陳燕忠道:“燕忠,我下午拿來的兩個箱子有一箱是核桃,一個同事從云南捎來的,你給昊辰拿一些。”
“核桃?”江昊辰一聽脫口而出,那天他還想著買些核桃補補腦,不過后來幾日一忙起來竟然忘記了,突然間聽到核桃,讓他想起了那天他進入腦域內的事情。
江昊辰剛想說什么,卻見陳叔說道:“拿去吃,太多了,燕忠一個人吃不完的。”
晚上的飯菜并不多,陳燕忠做了個紅燒魚,一個菜心,還有現成的燒鵝,并從床下拿出一瓶劍南春。
此刻,江昊辰似乎體會到那種家的感覺,曾經是過年的時候,他也曾陪著自己父親喝兩杯,可現在離開了家,遠隔千里,不知家里情況可好。這才想到自己已經一個多月沒給家里去過電話了。
當年,由于特殊的年代,幼小的江昊辰就跟隨著父母離開了家鄉,去到了遙遠的北方。這幾年,父母常常說落葉歸根,畢業時拖關系找人硬是將他按分配回來,江昊辰能體會到父母的歸心,卻有許多無奈。
“昊辰,我父親可能年后去中山,我看情況,這邊混不下去的話,就出來自己干,到時在中山開個設計公司。”酒足飯飽后,陳燕忠一邊燒水泡茶,一邊開口說道。
陳燕忠的父親正收拾著廚房,一聽陳燕忠這話,立刻吼了起來:“撲母啊,書店該工作好好,路埋洗散來!”
陳燕忠一聽,對著江昊辰很滑稽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