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微福了福身,“見過陸大人!”
“謝大姑娘免禮,說你是我的救命大恩人,我該向你道謝才是,只是我現在起不得身。”陸偃示意湯圓賜座。
湯圓忙端了個凳子過來放在床邊,謝知微并沒有把陸偃當外人,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坐了下來,看著小太監繼續給陸偃喂粥,順便欣賞這病美人的風姿,端端是養眼無比。
陸偃吃了幾口,實在是吃不下,揮手讓小太監退下。
他看過來,正好與謝知微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對上,并沒有介意她這般看自己,而是輕輕一笑,“謝大姑娘!”
謝知微忙回過神來,她掩飾地摸了摸鼻子,這樣直直地看一個人,非常失禮,忙道,“我方才瞧著陸大人的精神還算好,陸大人中的是鉤吻之毒,毒性很大,這次的身體受損也嚴重,一定要吃好,休息好,把身體養起來,要不然以后有得罪受。”
“謝大姑娘說的是,我會謹遵醫囑。”
“那就好!”謝知微挪到了陸偃床邊,示意他伸手,“容我給陸大人把把脈。”
陸偃竟毫不懷疑,一個十歲的小姑娘能夠給他解毒。他醒來后,聽王世普說過,他這命是謝知微救下的,他也毫不詫異。
此時,他伸出手腕,看著謝知微三根手指頭搭在他的脈搏上,約有三四次呼吸,謝知微收回了手,讓他換了一只胳膊,再次憑了一會兒,就見謝知微臉上露出笑來,“毒素清理得差不多了,傷口只要養著,十日之內不要碰水,按時換藥,也沒有大礙了。”
王世普趨近前來,用請示的口吻問道,“謝大姑娘,藥方要不要做些調整?”
“自然是要的,我一會兒再寫張方子,內服的藥要換一換,外用的就不用了。”說完,謝知微歉疚地向陸偃道,“陸大人,你那傷口,因為太過情況緊急了,箭傷又深,我急著救命,也沒有注意太多,用的傷藥沒有除疤的功能,可能會留下疤痕。”
“無礙。能夠撿回一條命,我已經很知足了,也很感激姑娘。留不留疤的,我又不是姑娘家,縱然在臉上,又何須在意?”陸偃慢條斯理地道,他說話的時候,眉眼溫和,聲音輕緩而有些陰柔,聽得讓人很放松,想瞌睡。
謝知微心說,可不能在臉上,那樣就不好看了。當然,若是在臉上,她也會想辦法幫他祛疤。
陸偃說了會兒話,便精神不濟,謝知微也不好在這里繼續打攪他,正要離開,陸偃道,“我聽說謝四老爺來了?”
“是,昨晚我托人給家里帶信,家里長輩不放心,四叔便趕過來了。”
“是我擾了謝大姑娘了。”陸偃客氣地道,“我的傷勢已經無礙,有王世普在,謝大姑娘不用擔心。若有反復,我也必然會派人向謝大姑娘求醫。既然貴府四老爺來了,謝大姑娘若是回京,就請便,不必顧忌我。”
謝知微沒有說話,她在沉思。照理說,陸偃到了此時,已經沒有大礙,但她只要想到前世陸偃那方及弱冠,便形同老朽的模樣,便一陣心痛。
陸偃朝她看了一眼,不及她說話,便喊道,“湯圓,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