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謝知微的心一陣鈍痛。
紫陌也不知道姑娘怎么就這么難過,以為是櫻桃和石榴服侍了一場,落得這般下場,姑娘于心不忍,正準備勸著,百靈跨進門來,“大姑娘,金嬤嬤來了”
“請進來吧”謝知微起身,來到了明間,紫陌忙安排小姑娘給謝知微重新沏了茶,送到手邊。
金嬤嬤是來送賬冊和契紙的,用一個檀木長條形匣子裝著,小心翼翼地捧到謝知微的跟前,勸道,“大姑娘,容奴婢多一句嘴,不論如何,老太太和姑娘都是在一個屋檐下的祖孫。大姑娘怕是沒把老太太當正經祖母看待,老太太心里頭卻一直都在疼大姑娘。大姑娘只看見老太太多疼了表姑娘一些,卻沒看到,同樣是沒了親娘,大姑娘還有老太太和大太太疼,表姑娘就只有老太太多顧著些,都是一府長大的姐妹,大姑娘以后可別多想了。”
謝知微正翻看賬本呢,聽了這話,抬起頭來,冷冷地看了金嬤嬤一眼,笑了,道,“金嬤嬤的意思,我要回我娘親的嫁妝,是因為吃表妹的醋了”
金嬤嬤差點把自己舌頭咬了,她有些后悔自己多嘴。實在是,她剛才看到主子差點氣得吐血了,把這兩個鋪子拿出來,如割肉一樣,她看不過去了。
天底下怎么會有大姑娘這般不懂事的把自己祖母逼成這樣,實在是太不孝了。
這要傳出去,簡直是丟了謝家的臉。
只是,看到謝知微這雙妙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底沒有溫度,完全不是一個十歲孩子的眼神,一股涼意從金嬤嬤的尾巴骨爬上來。她光顧著心疼主子,忘了眼前這個,也不是善茬了。
“回大姑娘的話,是奴婢的一點私心,老太太是真心疼姑娘的。”
“金嬤嬤,您也是老太太跟前的老人了,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不必我提點。于嬤嬤是怎么沒了的,金嬤嬤應當還沒忘了,別回頭這事兒又鬧到了老太爺那里去,您這張老臉,可就不值錢了。”
金嬤嬤噗通一聲跪下來,“大姑娘教訓得是,奴婢一定不再多嘴了。”
“這就好如此,今日在春暉堂,金嬤嬤說了不該說的話,我也暫且先記著,且看金嬤嬤日后的表現了。”
金嬤嬤戰戰兢兢地磕頭,她當了這么多年差,還從來沒有在誰跟前這般怕過,十歲的孩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這種威嚴,不言而怒的壓迫,她也只在老太爺身上才看到過。
“多謝大姑娘”
謝知微翻完了賬本,接過帕子,細細地把手指頭一根一根擦拭干凈,緩緩地道,“還請金嬤嬤回去后,在老太太跟前提一嘴,兩間鋪子,一間是胭脂鋪子,一間是墨店,賬本我會細細地看,這十年來,兩間鋪子,一個大子兒的收益都沒有嗎如此的話,老太太實在是不適合打理我娘親的嫁妝。”
金嬤嬤的心里咯噔一下,她來的時候,也問過老太太這事兒,但老太太沒把大姑娘放在眼里,嗤笑著說,她一個姑娘家家的懂什么這賬本是隨便什么人都能看懂的
謝知微當著金嬤嬤的面,吩咐秋嬤嬤,“嬤嬤去扶云院問母親一聲,有沒有好的賬房,讓母親撥一個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