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微連忙起身,先去前面約了袁氏,兩人便從穿堂進了真趣園,迎門一帶翠嶂,在這秋日的景象里,蔥郁葳蕤,令人眼前一亮,精神一震。
“這地兒選的好”袁氏忍不住贊道,“不說別的,就這片綠,加上這一帶雪白粉墻,下面虎皮石,富麗又不落俗套。這種季節,還真沒什么好景致,這里就很好。”
再往前走,穿過一棟飛樓,兩邊曲折游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一共是一明兩暗的三個大間,一共紅木雕花八扇檻窗,大氣寬敞。
袁氏早就安排人來把家具,窗欞打掃了一遍,換了雨過天晴的軟煙羅糊了窗屜,里頭也按照謝知微說的秋菊風格,換了擺設。
田嬤嬤忙上前把門推開,陽光從外照射進去,袁氏正要跨過門檻走進去,看到里面的情況,腳下一頓。
北墻上的花窗,原本糊得好好的窗紙全部都戳成了洞,墻角高幾上擺放好的幾色菊花,全部被推到在地上,高幾倒塌,花盆碎裂,花土灑了滿地,花根裸露在外,花枝被蹂躪成泥。
謝知微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用說,她也知道,這里被人動了手腳了。
袁氏眼里,眼淚在打轉,她進謝家之后,受過的氣,真是數不勝數,可眼前依然讓她難以忍受。
“太太,這事怪奴婢,奴婢應該派人守在這里。”田嬤嬤固然氣得全身打顫,但此時,把所有的責任都攬下來,才會讓太太好想一點。
謝知微扶著袁氏,只覺得她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盡了,袁氏也的確站都站不穩了,她一手扶著窗框,連氣都透不過來,“這到底是誰做的”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尋常下人斷然沒有這個膽量,左不過是府里的那幾個人。
這件事,要么自己吃個悶虧。正如田嬤嬤所說,這么大的事,宴席廳布置好了,應該派人看守。縱然不需要防著府里的主子們,也該小心謹慎防備下人們不小心,弄壞了什么布置。
“母親先別擔心。時間還早,重新布置也來得及。”謝知微拍了拍袁氏的胳膊,“說起來,這里雖然好,但離前院也太近了一點,不如就把宴席廳布置在安福堂后面新蓋的大花廳,那里又寬闊,又敞亮。”
袁氏一聽,氣血又復活了一些,她打起精神來,“我們去瞧瞧”
謝知微回頭看了四宜閣一眼,對田嬤嬤道,“嬤嬤,這里是現場,安排咱們的人妥善看著,這件事不管是誰做的,都不能善了。若不治服了,以后不得安寧。”
如今長房掌勢,肯定損壞了一些人的利益。三房是庶出,哪怕長房二房都沒人了,也輪不到三房。錢氏再蠢,還不至于蠢到被人當刀使。至于馮氏,最近謝知微幾次出擊,又把老太爺給拉上了,自顧不暇,應當是顧不上這中饋權。
下剩的就只有肖氏了,她進謝家的門就掌中饋,至今近十年,一朝權勢在手,有幾個人甘愿急流勇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