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嬤嬤立在一邊,弓著腰身,等肖氏繼續說道,“你是不知道,今日老太太跟我說什么了,她說,要想個法子,把大姑娘”
肖氏沒有說出來,用手揮了一個砍頭的手勢。湯嬤嬤驚得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等能夠說話的時候,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把大大大姑娘怎樣”
肖氏嚇得,連忙起身,一把捂住了湯嬤嬤的嘴,四處看看驚恐地道,“你在干什么怎么這么大聲想死嗎”
湯嬤嬤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她怎么就這么嘴欠呢非要問太太怎么回事,不由得哭道,“太太,您可別犯傻啊,這事兒,無論如何都做不得啊這世上,哪有紙包得住火的您不說老爺如何,只說大少爺和二姑娘知道了,就饒不過您”
肖氏的手緊緊地拽著身下秋香色金錢蟒大條褥,臉色慘白,這個道理,她如何不知道只是現在騎虎難下。
“說起來,還是我天真了。”肖氏自嘲道,“老太太是什么人說是出身伯府,也是窮了半生。先大嫂子那嫁妝,如今看來,一年的收益進項,應是不少于十萬兩,老太太三不時地接濟我一些,我也是眼皮子淺,被這點子銀錢迷昏了眼,竟入了這圈套。”
湯嬤嬤此時已經顧不上崔氏的嫁妝了,她滿心里想的都是如何讓二太太脫困。謝大姑娘是什么人不說如今已經是朝廷的二品縣主,只說以前,大姑娘就算什么也不是,也是這府里的大姑娘,身邊留下的那些人,哪一個不厲害把大姑娘保護得水潑不進。
湯嬤嬤生怕肖氏腦子一熱,把二房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勸道,“太太,崔家不是那么好惹的。您瞧著,這些年,大姑娘身邊,除了老太太硬塞了兩個姑娘過去,前不久就被大姑娘隨便找了個由頭打發了,還有誰一個秋嬤嬤就頂咱們好幾個人,就別說,崔家的老太太還活著,那幾個舅太太誰都不是省油的燈。依奴婢瞧著,崔家未嘗不知道先大太太的嫁妝在老太太手里落不得好,之所以這些年從來不說,應是有思量的。”
肖氏騰地坐起身來,瞪大了眼睛,“你說明白一點”
“奴婢也是猛然才想到這一點。太太想想,崔老太太和崔家舅太太都是傻子嗎聽說當年,還是崔老太太說讓老太太幫著打點先大太太的嫁妝的,這些年他們都不聞不問,為的是什么”
“為的是穩住老太太,等大姑娘長大”
“可不是嗎”
“果然是簪纓世家,這份算計,還真是厲害”肖氏深吸一口氣,“崔家把老太太給算計了,老太太把我給算計了,我在這里頭算個什么為了那么點銀子,如今把自己弄得進退兩難。”
“太太,這事兒,要不要跟二老爺說一聲”
“跟他說什么他們無論如何都是母子。再說了,他要是知道,我從老太太手里拿錢花,不定怎么生氣呢,我何必平白找氣受。”
“那眼下,太太打算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