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讓金嬤嬤去前院請老太爺來,來了之后,令老太太震驚不已的是,老太爺只冷冷地盯著她看了半宿,他眼中的神色多變,老太太還是看出來了,老太爺對她是失望透頂了,只差沒指著她的臉說,怎么會娶了她這樣的進門。
末了,老太爺道,“你若要去,我不攔你,你不要以我謝家的名義去,要去,以永昌伯府的名義去吧”
馮氏一聽急了,問道,“老太爺這是什么意思老太爺是要休了妾身嗎”
“我謝家縱然如今時運不濟,門楣不如從前,也還沒有潦倒到要給殺女仇人臉上貼金的地步。你凡事不顧全我謝家的顏面,我也從來不喜勉強人,也只能如此了。”
“老太爺,清姐兒還在薛家,她是我們女兒留下來的一點血脈。”
謝眺用看白癡一眼的眼神看了馮氏一眼,便轉過臉,再不看她,“桃娘埋在薛家的祖墳里,她的牌位也供奉在薛家的祠堂里,你疼她,我不反對,但你別忘了,她姓薛,不姓謝。將來她出閣,三日回門回的是寧遠伯府,不是我謝家。”
謝眺把話說到這份上,馮氏還如何敢去薛家她又不愿意出席今天的宴會給謝知微長臉,自然就只有裝病一條路了。
馮氏讓金嬤嬤帶話回了永昌伯府,說小孩子家家的一點子喜事,就家里自己熱鬧熱鬧,永昌伯府不必專門安排人來慶賀,免得損了小孩子的福氣。
她自己便索性往床上一趟,病了,發了話,大夫說了要靜養,家里的晚輩們都不用來侍疾。
一起病了的還有肖氏,袁氏知道后,只冷哼一聲,吩咐了幾個得力的媳婦婆子,讓好生接待客人,忙該忙的去了,只當這兩人死了。
宴請的事,凡事都安排妥當了,有了四宜閣那一出戲,她把大花廳防得水潑不進,又想到女兒能干,并不擔心應付不來。
謝知慧早早地起床打扮,穿了一身桃紅地緞繡菊花紋對襟褙子,配著一條刺繡妝花裙,一頭鴉羽般的黑發梳成雙掛髻,飾以紅珊瑚珠花,桃腮櫻唇,整張臉神清骨秀,明艷動人。
“快點,今日是大姐姐的好日子,我得快些到前頭去,幫大姐姐待客呢。”謝知慧扶了一把頭上的珠花,問道,“太太呢是不是已經去幫大伯母的忙了”
大丫鬟明月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道,“才太太那邊的媽媽過來說,太太今日身子不好,讓姑娘不必過去請安了。”
謝知慧并不知道肖氏是怕她去了,瞧出端倪來,又長篇大論地和肖氏講一大堆道理,義正嚴詞,就跟夫子訓學生一樣,聽得肖氏腦仁瓜疼,恨不得把這個討債鬼塞回肚子里去。
謝知慧一聽母親病了,忙道,“我先去看望母親,實在不行,你去跟大姐姐說一聲,我要在母親屋里侍疾,等母親睡下了,我再過去幫忙。對了,你問一聲,有沒有請大夫大夫怎么說”
謝知慧說完,也不等回答,提起裙子就朝外走,迎面遇到了趕過來的湯嬤嬤,行禮攔住了謝知慧,“二姑娘,前邊來了不少客人了,大姑娘還沒有回來,二姑娘怎么還沒去前邊待客”
“母親病了我要先去看看母親,讓三妹妹先去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