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爺不必客氣,本座今日前來,有兩樁要事”說完,陸偃朝湯圓使了個眼色示意。
湯圓忙上前一步,掏出了奏折,喊了一聲,“寧遠伯府接旨”
府里又是一陣忙碌起來,擺香案,喊闔府的人出來接旨,人仰馬翻了一陣,等寧遠伯府的主子們都跪在了地上,湯圓方才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寧遠伯世子薛式篷,在得封世子之位后,不思忠君報國,在領押送白虎神獸的任務時,依然行酗酒狎妓之事,觸犯神獸。著虢奪世子爵位,押送昭獄,以圖后審欽此”
薛婉清也跪在人群之中,她聽到圣旨后,頓時懵了,猛地抬起頭看向陸偃,只見他唇角微微含著一絲笑意,紅燈籠里的光打在青年的臉上,令他這張絕美的臉上顯得朦朧而生出妖魅,而讓人忘乎所以。
可他分明又是一柄出鞘的絕世寶劍,渾身上下被溫柔包裹著凜冽的殺意。
“為什么”薛婉清不自覺地問出聲來,她望著陸偃,只覺得他好似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修羅,美得不可方物,那渾身上下隨時都會乘風歸去的漫不經心卻好似一柄帶血的刺刀,要剜去人的心。
陸偃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好似看一只蒼蠅從自己的眼前飛走,除了惡心,便沒有別的情緒。
“帶走吧”陸偃柔聲地下了命令。
青年生就了一身好皮囊,臉龐白皙如玉,濃淡相宜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風揚起了燈籠,一抹紅色的淺光如情人的手輕輕地撫過他不染而朱的唇瓣,勾人魂魄。
兩個錦衣衛沖了進來,一左一右鉗起了薛式篷。
薛式篷便如死狗一樣,被人拖了出去。
“老爺”龐氏一聲凄厲的叫聲喊起,想到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她頓時起身,揚起手,狠狠地一耳光扇在薛婉清的臉上,“賤人,若不是你,老爺會有今日”
薛式篷帶薛婉清出門,為那什么神獸的事,別人不知道,她身為當家主母,不可能被瞞過。
就算這禍事不是薛婉清惹來的,龐氏也不可能放過這個好機會。寧遠伯府是她兒子的,她不能讓寧遠伯府被這小賤蹄子給禍害了。
薛婉清一下子被扇懵了,她的臉上火辣辣地疼,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又一巴掌打過來了,她沒來得及躲閃,臉上連挨了兩下,兩邊的臉眼見地就鼓起來了。
龐氏還要打,薛磐喊了一聲,“住手”,
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埋怨地朝龐氏看去,東廠廠督還在呢,家里就這么鬧起來了。
薛磐起身走到了陸偃跟前,他偷偷地將一個玉扳指摘下來,與陸偃行禮的時候,不動聲色地遞過去。
陸偃似笑非笑,眼角余光掃了一下,一直跟在陸偃不離左右的米團忙上前將薛磐推開,“說話就好生說話,一身臭氣,別熏著了督主。”
“米團,怎么說話的呢”陸偃笑著,柔聲說了一句。
他笑靨如花,背著手跨步進了正堂,香案前,跪著的寧遠伯府眾人紛紛朝后退去,如摩西分海一般,為他讓出一條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