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兒,你哪里不舒服嗎”馮氏總算是看出了白梅芷的不妥,見她臉上時而紅,時而白,以為她身子哪里不舒服,關切地問道。
“不,沒有,姨母,大表嫂既然病了,梅兒是不是該去看望一番”白梅芷很快回過神來,“梅兒方才是想到,去看望大表嫂的話,不知道帶什么禮物才妥當。”
“這有何難讓金嬤嬤去我的庫房里拿點藥材,你帶過去不就是了”
金嬤嬤在旁邊答應一聲,她冷眼旁觀白梅芷,只覺得看出了白梅芷的一點心思。
待用過晚膳,白梅芷帶著丫鬟,拿了馮氏貢獻出來的一根三十年的老參,去了扶云院后,金嬤嬤揮退了屋子里的人,一面給老太太捏肩,一面道,“老太太,不是奴婢多嘴,奴婢瞧著表姑娘年紀也不小了,老太太是不是該操心表姑娘的事了”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這事兒,我也想過了,無論如何,得過了年再議這件事,年前,有機會我會帶她在京城里走動走動,配那些勛貴家里的嫡子,梅姐兒別的都好說,只一點,身世上欠缺了一些,也只好看誰家的庶子有出息些,將就一番了。”
金嬤嬤卻不敢茍同,她輕輕地捏著,低聲道,“老太太就沒有往家里想過這些日子,奴婢瞧著,表姑娘待老太太是真心孝順。將來這個家,奴婢瞧著,老太爺還是偏心長房一些,偏偏二爺和四爺和老太太又不是一條心。”
老太太聽金嬤嬤說往家里想的時候,她警覺了一下,她雖疼愛姨侄女兒,可哪里能及她自己的兒子呢
海家的姑娘配老四,老太太都覺得兒子吃了虧,梅姐兒定然是不成的。
“你是說長房給老大做妾”
金嬤嬤慢條斯理地道,“奴婢聽說,表姑娘進京的時候遇到了劫匪,若非大老爺,只怕是遭遇不測了。自古美人愛英雄,表姑娘怕是動了什么心思也未可知。老太太是一門心思為表姑娘,可若是將來的婚事,表姑娘不樂意呢老太太豈不是沒有做成好事,反而做了惡事了”
“再,奴婢也是為了老太太著想,長房那邊,咱們的人眼看也被拔得差不多了,就算安排兩個進去,也上不得臺面,若是有表姑娘在那邊替老太太張羅些,能籠住大老爺的心思,恐也不是今天的局面了。”
金嬤嬤只是點到為止,見老太太沉思起來,她便站在一邊不說話。老太太也不傻,才想到自己說給老大那邊送通房過去,姨侄女兒那魂不守舍的樣子,幾次欲言又止,她不由得嘆息一聲,“她娘給人做妾,我是一百個不想她也走這么一條路呢。”
“老太太想岔了,老太太還記得那年老太太請青城山的道長給大老爺測八字,那道長怎么說,大老爺命里克妻,只有那命中帶金的女子才能鎮得住。”
這事兒還是當年崔氏才沒了,老太太想把自己娘家的侄女兒聘給謝元柏續弦,偏偏老太爺不答應,崔家那個死老太太也從中作梗,老太太也沒法子才想出了這么一折。
時隔多年,老太太也還記得當年那老道士說的話,“即便是聘了這一個,將來也是個短命的,倒是老太太說的這個八字的人,還能與令郎配成一對,長長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