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畹美人極盡所能,將皇帝伺候得很舒服;只昨夜里是舒服了,方才在龍椅上,他腰酸背痛,難受得很。
陸偃看出皇帝的疲色,讓人給皇帝上了一碗養生粥,提議道,“皇上,要不,讓溫太醫進宮給皇上請個平安脈”
皇帝舀著粥喝了一口,才覺得身上稍微好了些,擺擺手,“歇兩日就好了,才說永昌伯的事,還有之前你提議寧遠伯府爵位的事,阿偃,你是怎么看的”
陸偃面上含笑,將榻幾上的幾件奏折都收起來歸攏好,道,“皇上,如今國庫空虛,況且當年這兩府的爵位并不是世襲罔替,本就是傳不過三代,如今都傳了五代了。永昌伯這次是做得過了些,老百姓們的風評很不好,寧遠伯府”
陸偃沉吟片刻,小心謹慎地不敢繼續。
“有什么不敢說的若阿偃你在朕跟前都不敢說實話,誰還敢跟朕說實話呢”
“皇上,臣以為如今正是用謝家之時,這兩家都是謝家的姻親,雖說謝眺君子有德,不是恃才狂傲之人,但借此敲打一番,將來落個君臣相宜,也是一樁佳話。”
皇帝怔了怔,眼中流露出沉思之色,他的手指在曲起的膝蓋上輕輕地敲著。
陸偃站在一邊,低眉垂眸,只靜靜地等待著。
皇帝突然抬頭朝他看過來,直直的目光審視著陸偃,眸光鋒銳得好似要直射他的內心。
陸偃面色柔和,眉眼微斂,神色不動,好似沒有任何察覺。
皇帝突然笑了,道,“阿偃,還是你聰明,謝眺就是個老狐貍,平日里也想得多,若朕削了這兩家的爵位,他必然會多想,還怕他不謹慎為朕辦事,不竭心盡力”
“皇上過獎了”陸偃也笑了,體貼地將一盞溫熱的茶放在榻幾上,“臣只知道,謝眺這個人心思極多,凡事都會左右權衡,這是好事,可若是拿這份心思來為皇上辦事,可就不妥了。”
“嗯,你說得沒錯。他們這些文人啊,心眼比篩子還多。喊的口號是什么為天地立心,為圣人立言,為百姓立命,人人都生了一張舌燦蓮花的嘴,可做起事來,總是瞻前顧后,到了要出力的時候,也不肯出力。”
“皇上說的是”
“這次,朕也不怕謝眺不好生為朕寫那份祝文了。”皇帝哈哈大笑,想到謝眺兩個親家都丟了爵位,也不知道他會怎么想,甚至朝中的文武百官們會如何看他,只要想到這點,皇帝就很得意。
忠靖王府,湯嬤嬤親自來見大肖氏,在大肖氏的屋子里,屏退了左右后,湯嬤嬤便把這些天來,謝家發生的事都說了。
“說起來這事兒也不能怪長房,都怪老太太把咱們二太太當傻子,說什么要和老太爺說將來讓二老爺繼承謝家云云,這分明是把一根胡蘿卜掛在驢嘴上,眼瞅著能吃,就是吃不到嘴,就這么哄著二太太哄了這十來年,可憐把二太太給累得,前年還掉了個哥兒。”
忠靖王妃聽了,氣不打一處,她也沒法埋怨妹妹,只問道,“你才說二老爺要聘了祭酒家的姑娘做良妾這是真的謝家不是書香門第嗎,怎么還興聘良妾你家太太就這么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