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豎,我也不是您的嫡親孫女兒,這要是傳出去,丟的可不是謝家的臉面,到時候京城里怕是會有人說永昌伯府的姑娘如何如何。”謝知微知道老太太看重的不是謝家,而是娘家永昌伯府。
她一直覺得謝眺之所以瞧不起她,不尊重她這個嫡妻,是因為永昌伯府式微。
而謝知微知道,祖父之所以不尊重馮氏這個嫡妻,是因為瞧不起她的為人。
人可以蠢一點,可以無知一點,但一定不能自私貪婪,心眼歹毒。
馮氏的臉色很不好,一時下不了臺,頓時怒不可遏,“常嬤嬤,還等著做什么,上家法我就不信了,我還懲治不了你一個晚輩。”
就在這時,春暉堂的丫鬟進來報,說是永昌伯府的五少爺來了,求見老太太。
“快,快讓五哥兒進來”老太太讓人將禮單收起來,還給謝知微,“我也不說比崔家的要多些,就照著崔家的重新擬一份禮單送來。”
“老太太,怕是不妥。且不說崔家與謝家多少年的交情了,就只說崔家向來都是我們多少禮去的,崔家多少禮回來,永昌伯府這些年,什么時候給謝家送對等的禮來了哪一次不是克扣些不說別的,就這最后一次家里宴請,永昌伯府別說送禮了,連人都沒來,眼見是沒拿我們當親戚呢。”
謝知微嘲諷一聲笑了,“都說人情不比債,頂著鍋兒賣,這人情,哪里還能用來掙錢呢哪一家不是一禮去一禮來的永昌伯府這門親戚也不算遠,我們送過的禮從來沒有敷衍,可他們卻不是這樣,想必家道艱難,老太太何必還要送重禮,增加親戚們的負擔呢”
老太太氣得臉都鐵青了,正要說話,聽到外頭腳步聲,丫鬟在稟報,“五公子進來了”
馮叢韜穿了一身月白色銀繡紋錦袍,腰間束掐牙腰帶,一雙白底皂靴,行走如風,端的是玉樹臨風。
他進來就朝幾個姑娘脧了一眼,目光在謝知微的臉上稍微打轉,露出一絲滿意的笑,之后才上前去向老太太請安,“姑母,侄兒給姑母請安”
“一家子,客氣什么,快過來,讓我看看,你又長高了”老太太這真是見著了親人了,忙朝馮叢韜伸出手去,馮叢韜拉住了她的手,順勢坐在了老太太的羅漢床上。
老太太這張羅漢床,只有三個晚輩碰過,薛婉清躺過,白梅芷跪過,馮叢韜坐過,謝家的兒孫輩都沒有這個資格。
馮叢韜眼睛不停地朝謝知微瞥過來,謝知微只感覺到一陣惡寒,她正要起身離開,便聽到馮叢韜道,“這幾位是我的幾個表侄吧微姐兒,慧姐兒和倩姐兒”
“是啊”老太太笑呵呵地道,“還有你的兩位表嫂,我把她們喊來,是想說明日去家里赴宴的事,你去給你的兩個表嫂見個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