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手中吃了一半藥膳的碗,哐當一聲,落到了地上,好好一只粉彩粥碗,砸在鑿花地磚上,碎成稀爛。
“你說什么”皇帝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要娶妻了,手上沒銀子”
皇帝只覺得有種天塌下來了的感覺,當年,他和偽帝爭太子之位都不曾這般緊張過,手抖得厲害,右手都沒法拿勺子了,“他去了西涼你說他去了西涼”
“是,臣昨日得到的消息,宸郡王和永新伯世子一起已經進了懷遠城。“
皇帝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了,右手握不住勺子了,他進了五月就落了個手抖的毛病,以至于現在,被氣了之后,抖得越發厲害。
“他,他真是去,去把襄王和永新伯給朕叫,叫進宮來”皇帝一著急,說話都不利索了,索性將勺子也砸在了地上,因是金勺子,倒也沒有砸壞。
襄王扭著肥胖的身子哼著歌兒進來,在麟德門門口遇到了永新伯,見永新伯彎著腰,一路走,一路抹汗,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真熱。
“老許啊,幾年不見,你還是這么硬朗啊,來,跟本王說說,你都是怎么保養的,你家里那些妖精們怎么沒把你給吸干啊“
永新伯老臉一紅,忙正兒八經地向襄王行禮,“王爺說笑了”
“本王可沒有說笑,聽說你家的小妾,院子都裝不下了,要不,把你不要的送兩個給本王”
永新伯額頭上的汗爆得更加多了,把眼睛都快淹了,他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嚇得腿都要軟了。
好在,李寶楨迎了出來,朝麟德殿的方向一伸手,“王爺,伯爺,請”
東暖閣里頭已經收拾妥當了,陸偃親自將一盞茶遞給了襄王,襄王不等皇帝叫起,便一撩衣擺,站起身來,迫不及待地往椅子上坐下,吩咐陸偃,“小阿偃,給本王多加一盆冰,這天熱死了,皇兄,你今年怎么不說要出去避暑了”
皇帝看了襄王那滿身的肥漂肉,氣得沒法接話,好半晌,他才緩過氣來,壓著怒氣道,“永新伯,許良呢”
許良這個名字,還是陸偃告訴皇帝的。
永新伯最近找不到自己兒子了,到處都找不到,他本就急了,生怕一直對他懷恨在心的兒子會鬧出什么大事來,本就心神不寧,此時被皇帝一問,咚咚咚地磕頭,“皇上,臣,臣不知啊”
聽到這磕頭的聲音,襄王一陣牙酸,他“哎呀”一聲,朝永新伯一腳踢過去,“你別把腦花給磕出來了,本王可受不住那惡心”
皇帝徹底憋不住了,他將手中的茶盞朝襄王扔了過去,“你好意思說別人,你呢阿恂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
“臣弟不知道,他那么大的兒子了,都要娶妻了,難不成臣弟還要管他去哪里這天下之大,只要不是皇兄想要他的命,別的人,恐怕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