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偃想了想道,“皇上,臣以為義武侯的擔憂也有道理,臣聽說,定遠侯有玉面將軍的稱號,想必也是美姿容”
他自嘲地一笑,“而臣,只是一個閹人,義武侯將臣與定遠侯相提并論,實在是太抬舉臣了。”
皇帝一聽這話,對洪繼忠越發厭棄,和阿偃相比,洪繼忠就是一個小人。洪繼忠在他面前誣陷阿偃,而阿偃卻還在幫洪繼忠說話。
可謂高下立現
“皇上,西涼那邊已經送來了戰表,說若是不把任福給放了,他們就要踏馬越過榆林關。”
皇帝吃了一驚,指著門外,“拓跋利昌還在大雍呢,他們的膽子就這么大,不怕朕把拓跋利昌給殺了”
陸偃低垂眼簾,他的眼尾如同一筆濃墨重彩的霧里山川,眼尾向上,那一抹妖魅似乎兩只妖嬈的狐貍,一直趴在他的眼角,勾魂攝魄。
“皇上,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想必西涼皇帝也明白,皇上怕是不會殺了拓跋利昌,畢竟,他是拓跋思恭的孫子。”
拓跋思恭乃是西涼不世出的驍勇之將,當年,也只有定遠侯才能夠掠其鋒芒,自從定遠侯歿,拓跋思恭便不再領軍,坐鎮后方,似乎,大雍已經沒有了值得他帶兵對峙的資格,但并不代表,他的孫子殞命在大雍,他也不會出征。
皇帝也想到了這一點,怒不可遏,問道,“阿恂呢”
蕭恂若是對上拓跋思恭還嫩了點,但眼下,皇帝也沒有能夠上戰場的悍將了。
“沒有朕的旨意,他回來做什么怕誰把他的未婚妻給吃了”
想到方才的宴會上,一個“未婚妻”,一個“未婚夫”,倒是挺夫妻恩愛的,可是西北那邊的戰事,蕭恂作為一個主將,居然就不管了嗎
皇帝氣得一口老血沒有噴出來,不由得問陸偃,“阿偃,讓阿恂任這個陜西都指揮使,朕是不是太草率了點”
陸偃道,“皇上,再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了。臣想到一件事,西涼為什么逼著皇上重新起用任福,這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皇帝不用提醒,也想到了這一點,怒道,“任福不能留,要徹查”
“臣領旨”
次日是秋狩的正日子,欽天監算定的吉時時刻,皇帝在麗正門前焚香禱告天地,隨著一聲鑼鼓敲響,秋狩正式開始。
皇帝一身戎裝,站在祭臺之上,他的面前是年輕一輩的宗室權貴子弟,以及大雍、西涼和婁國選派出來,參與狩獵的猛將。
蕭恂和皇子們站在最前面,他一身銀色的戰鎧,頭上戴著紅纓頭盔,手扶著長槍,槍尖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秋草黃了,又到了狩獵的時候。昔太祖皇帝馬上得天下,今四海升平,不論是老百姓還是朕,已經多年未聞兵戈鐵馬之聲了,但祖宗的基業不能丟,雄風不能敗,祖訓不能忘,朕今日在這里看你們,誰若是能拔得頭籌,朕重重有賞,前十名,均有恩賜”
“嚯嚯嚯”
麗正門前一片歡呼聲,多少權貴子弟,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在皇上面前露面的幾乎,這就好比學子們等著金榜題名,習武之人等這武舉一刻,這一刻便是權貴子弟們的晉升之時。